天啟和信王兄弟親厚,已經根本不需要通報,尤其經過上次豐潤一戰之後,信王變化簡直用脫胎換骨來形容,不但個子莫名奇妙的快速長起來,現在都快追上他哥哥天啟了,而且身子硬朗挺拔,腰背總是筆挺,更顯威武幹練,臉上的稚氣也沒了,到有了一點風霜的意思。
現在天啟和皇后對這個兄弟寶貝著呢,是怎麼看也看不夠,在他們兩個人的心中,這個兄弟就是兒子一般的對待著。而朱由檢對哥哥嫂子更是親近有加,根本就沒有後來有個電影裡說的那樣,朱由檢為了篡奪哥哥的皇位,給魏忠賢下跪,暗中害了天啟。
歷史可以改寫,但絕對不能篡改,這是根本。
見弟弟進來,還不等張繼先拜見,天啟就直接招手:“來來來,坐到哥哥這裡來,咱們兄弟兩個一起聽聽毛帥蒙古故事,一定非常精彩。”
信王就站在那裡,先受了張繼先的拜見,然後瀟灑的給自己的哥哥施禮。
天啟就笑著搖頭:“這出去一趟,別的沒學來,卻將外道學個全,咱們兄弟何必那些禮儀,你不彆扭我還嫌彆扭呢。”
信王就一臉鄭重的道:“君臣有別,當安禮數。臣弟長大來。”
天啟就上去一腳:“小兔崽子,少來這套,十三就說大了,那馬上還不得給你娶媳婦。看來,是想媳婦了,我一會就和你嫂子說,給你張羅人家。”
被哥哥一調侃,信王才再顯小兒的扭捏,被天啟拉著,兄弟竟然並肩坐在書案後面,準備聽張繼先彙報。
看到並肩坐在一起的皇帝兄弟,張繼先簡直驚掉了下巴,好久才平復下動盪的心,開始彙報自己的工作。
這次張繼先是帶著毛文龍囑咐來辦事的,第一是要用向皇上獻征服,對,這些東西按照周禮嚴格的名義叫征服,來做實自己的戰爭名份。
而最主要的是想探聽一下皇帝的意思,畢竟這事情太大了,得摸準了皇帝意思脈門,實在不好,好準備走皇后枕邊風,但張繼先知道自己妹妹性格,於是就乾脆直接見皇上了。
但現在來看,對於毛文龍擅自曲解皇上和內閣的意思,出兵征討朵彥並且滅人一族的事情,似乎皇上並沒有生氣,反倒還有一種大喜的意思,那麼這事情就好辦多了。
現在張繼先就要給天啟來個先入為主,讓他認為這是一場正義的戰爭,一場必須發動的戰爭,一場以後能獲得紅利的戰爭。
於是,張繼先咳嗽一聲:“嗯,這次臣帶來了送給信王殿下的五車戰爭紅利。”然後在向天啟:“臣受毛帥和林丹汗所託,向皇上進獻十車征服。”
天啟就笑著問:“給信王的為什麼是戰爭紅利,而為什麼獻給朕的卻是征服呢。”
張繼先就笑著向天啟解釋:“信王是親王,因為戰事起因是朵彥的背叛,致使建奴借道蒙古侵擾京畿,欲加害親王,所以也等於是信王參與了戰爭,所以信王該得到的是紅利,也就是繳獲。”
雖然這事情似乎有點繞,也有點牽強附會的意思在,但張繼先說的那說坦然應當,似乎事情就說這個事情,信王就恍然大悟,想一想就有些驕傲。
“而朵彥原先是蒙古諸部之一,算是大明的臣寮,臣寮背叛了大明,所以毛帥討伐不臣,按照周禮,所以他們的繳獲獻給皇上的就應該是徵,也叫征服,這是國禮。”
天啟就興奮的敲打著桌子:“大明百年沒有受過征服,都是進貢,現在在朕的手中再獲征服,在大漠再次宣揚大明鐵血強悍,毛帥大功,當可告太廟。”
此言一出,張繼先就徹底的放心了,小皇帝——好糊弄啊。
小皇帝好糊弄,但有人不好糊弄,首先就是內閣葉向高。
閹黨魏忠賢已經將顧秉謙和魏廣微塞進了內閣,明顯是要竊取內閣首輔一職,但葉向高知道,顧秉謙也好,魏廣微也罷,都是阿語奉承之輩,心性小人,若是他拿下內閣權柄,那他們必定以魏忠賢馬首是瞻,大明朝廷將徹底的淪為閹黨獨權,而毛文龍掌握兵權在外,已經冉冉有強悍跋扈之勢,而毛文龍和魏忠賢走的還非常近,如果兩人內外勾結,這是大明最不能出現的狀況。
一旦出現這種狀況,那麼東林就會徹底的垮臺了。東林垮臺,就徹底的費了自己當初和皇上擬定的三權分立,互相掣肘的初心。所以,一直請求致仕的葉向高,看到小皇帝稚嫩,朝局詭異,所以在沒有選中一個依舊能秉承自己想法,輔助皇上理政的合適人選之前,他收回了致仕的請求,準備好好的陪著小皇帝度過這一難關,等著穩定住了局勢,等自己挑選出了合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