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光祚在第一封信中瞭解了『毛』文龍的心思之後,拿起了第二封信,開啟來,依舊是一封家書,依舊是向沈光祚這個舅舅問安,但是整個行文之間,捨棄了許多兩個人的真誠交流體己話,多了一些正式的懇求。
看了兩封內容幾乎差不多,但是語氣和用筆絕對不相同的書信,沈光祚一手拿著一個,掂量了許久,不由得開懷大笑。
這一陣酣暢淋漓的大笑,到是讓老夫人感覺到莫名其妙,於是就小心的詢問:“信上寫了些什麼?讓你如此歡喜。”
沈光祚就欣慰的道:“振南(『毛』文龍的字)是真的有長進了,心思也縝密起來了,這兩封幾乎內容相同的信,一封是家書,一封卻等於是公文。”
老夫人不解,於是再問。
沈光祚就解釋道:“現在振南還沒權力上書天子,這是要我代為轉達,但第一封是和我交心,而第二封所謂的家書就是專門讓皇上看的,這樣的安排,真可謂是天衣無縫啊。”然後就坐在那裡,閉上眼睛仔細的盤算起來,在仔細的閱讀和研判了自己應該做的立場之後,放下那一個厚的家書,將那份薄的家書揣在懷裡,沈光祚衝著外面吩咐道:“立刻備轎,我要進宮面聖。”
作為順天府尹,負責著京師治安等等事項,隨時進宮面聖,這是常有的事情,外面的僕人不在老爺就寢之前,絕對是全身準備,只是轉眼之間,外面就回報說已經準備停當。
一面在老伴兒的侍候下穿戴著面聖的朝服,一面吩咐那個老家人:“這一次我去面聖,一定要大張旗鼓,你可以放出風聲去,說是我得了『毛』文龍,咱們家這個出人頭地的外甥書信。”然後想了一下:“你再放出風聲,說我不日將接『毛』文龍的兒子,我的那個外孫子過來,我要親自教導他。”
對於丈夫這個突然的轉變,老夫人表示了詫異:“往日只要提這個外甥,你就是滿臉不高興,今天怎麼了?還要為他的一點事情親自面聖求見呢?”
沈光祚就充滿得意的道:“局面變了,當然對這個外甥也要改變,咱們家就等著興旺發達吧。”但也在心中對於『毛』文龍提醒他刻意結交一下魏忠賢的事情表示了鄙視:“我堂堂君子,怎麼能去巴結醃宦?再說了,在這樣的時代,醃宦還能弄出什麼大事來?別為此平白的壞了名聲。”然後出了外面,直接鑽進了轎子裡奔向了皇城。
遞了求見的手本,結果沒有用他等多久,就有一個小太監急匆匆的過來,遠遠的就給他施禮:“讓沈大人久候了,趕緊的跟著咱家見萬歲爺吧。”
小太監是最會見風使舵的,從他們臉上的表情,你就可以看到自己在皇帝面前的上下沉浮。能讓這個小太監如此的禮遇,沈光祚就知道自己的決斷是對的。
左拐右拐之後,跟著這個小太監進了一個院落,不是御書房,不是正式的殿宇,而是皇帝的木工作坊。
在這裡接見,要是對那些東林黨人來說,簡直就是一種羞辱,就會直著脖子和皇帝對著幹,結果沈光祚卻感到歡喜無比,從這一點上看,皇帝已經沒有拿自己當個外人,這是好兆頭啊。
進了房間,就看到天啟隨便的坐在一隻椅子上,身後站著魏忠賢,就那麼隨隨便便的看著他。
沈光祚緊走幾步,跪倒在地三呼萬歲。
天啟就翹著二郎腿,輕輕的抬了下手:“這也不是什麼正式的場合,也沒必要玩這虛頭巴腦的東西,你這麼急匆匆的晚上求見,朕想一定是你得到了『毛』文龍的家書,咱們君臣之間也沒有必要扯那沒用的,你就實話實說,『毛』文龍想說什麼?”
一向高高在上的皇帝,能用家常的語氣對待一個大臣,絕對是一種殊榮。沈光祚可不能因為皇帝的這種態度就放肆了,於是再拜之後,站起來,從袖子裡將『毛』文龍的書信雙手捧上。
魏忠賢轉過身來接住了,然後遞到了天啟的手中。天啟卻沒有開啟看,依舊問著沈光祚:“你就說說吧。”
沈光祚就恭敬的道:“文龍沒有直達天聽的權利(以後就有了),懇請老臣向萬歲求幾個恩典。”
聽到這話,天啟就不由得一皺眉,這次『毛』文龍的確給自己長了臉,自己對他也不算虧待,這裡卻透過他的舅舅再要恩典,這就有些過份了,人可以貪點,但不能貪婪。
但還是忍著『性』子沒有吱聲,等待沈光祚的稟報。
沈光祚就小聲地述說了『毛』文龍的意思:“陣殺後金五大理政大臣的軍功沒有上報,一是從大局考慮,避免過份的刺激努爾哈赤,讓他為了面子,和我們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