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毛』文龍該殺。”這一聲斷喝,當時讓寂靜的朝堂立刻炸開了鍋,所有的人都不得不被這一聲斷喝驚呆了。
『毛』文龍收復失地,而且還是遼東大城要地,這無論如何怎麼說也是一件大功,大家看在不願意讓別人好的份上,不封賞也就罷了,這怎麼還弄出一個該殺的罪名?這實在是有些過份了,於是大家就一起看向了這個喊打喊殺的大臣。
站出來的,是刑部左侍郎洪偉言,看到他站出來,大家也就恍然了,因為這個洪偉言是楚黨中堅。看到他滿臉怨毒的表情,大家也就釋然了。
自從對『毛』文龍拉攏失敗,而且『毛』文龍還上了摺子,直接揭『露』了熊廷弼要挾皇帝這件事情之後,『毛』文龍算是徹底的得罪了楚黨,現在楚黨已經和『毛』文龍勢不兩立,不死不休,在這個時候他跳出來倒也是理所應當,於是大家就都準備看一看這位跳出來的楚黨中堅是如何將『毛』文龍置之死地。
而這時候,站在文臣中間的沈光祚就眯著眼睛,看著這個作死的人,看他最終是什麼下場。
『毛』文龍現在在皇帝的心中如日中天,說倖臣也好,說能臣也罷,卻不說他的巨大軍功真的擺在那裡,沒有半點參水的事實,單單就說他聖眷在握,就是一個不爭的事實。
現在朝堂波雲詭異,政治方向正在向兩極分化發展。
一方面是文臣勢大,在和皇權分庭抗禮,在不斷搶奪皇權的權力,而且這件事情在越演愈烈,所有的文臣們都想將這個小皇帝架空起來。
明朝就是這樣,文臣不希望皇上上朝,那樣內閣為首的官員集團就能輕鬆的,不被掣肘的將事情做好。
但皇帝真的不上朝了,官員們又會假模假式的堵在後宮門口,日夜讓你上朝,雖然你上朝也沒你什麼事,但這種道德批判的制高點,必須佔領。
而這個小皇帝雖然被文臣『逼』迫的不愛上朝,但是在集英殿依舊理政不惰,其實他也是在努力的打壓著官員對皇權的爭奪。
之所以皇帝大張旗鼓的對『毛』文龍如此,一直都不以名字稱呼,而總是代以『毛』帥,還不是想向大臣們宣告自己的睿智,以此來壯大自己的聲勢。
其實挺『毛』和扁『毛』,在內裡,就是皇權和臣權之爭。
而『毛』文龍真的給皇帝長臉,在遼東事情上,在大明國朝萬馬齊黯的時候,他總是那麼的突出,一次又一次向朝廷上上奏大捷,讓皇帝的臉上有光,但也同時打了群臣的臉。
今天『毛』文龍上了奏摺,卻莫名其妙的沒有透過各部,而且繞開了內閣,葉向高已經年邁,對於朝堂上的政治左右已經精疲力盡,早有求去之心,但是這個葉向高還算是一箇中間派,很是維護皇上的尊嚴,所以天啟皇帝一直拒絕他的離任,同時也拒絕再選拔一個內閣副手。
現在在這個皇上興奮的時候,這個洪偉言竟然直接跳出來,準備和『毛』文龍作對,其實這就是在和皇上作對,這個皇帝雖然年少貪玩,但還沒到任人欺凌的地步,天威難測,一旦天威爆發,那就將是雷霆之怒,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起的。
洪偉言現在已經到了暴走的階段,『毛』文龍的節節勝利已經一次再一次的證明熊廷弼當初的戰略是錯誤的,這變相就等於一步一步的將熊廷弼『逼』上死路,如果熊廷弼這個大旗徹底的倒掉,再沒有翻身的機會,那麼楚黨也將不復存在,所以,不惜一切力量,將『毛』文龍打倒,這已經是楚黨的第一要務。
也不去看黑了臉『色』的皇上,信心滿滿的開始啟奏:“『毛』文龍一該殺,不該救援判賊單藎忠朱明,這是包庇投降者,二該殺,輕起戰端打『亂』國朝國策,不顧大局,三該殺,沒有聖旨或兵部行文,便越界行事,第四該殺,所需糧草不以國朝地方供應,私自攜帶,有藩鎮之行,該殺。如此不守規矩,不尊王法,這就是肆意妄為,這就是藩鎮,這就是大明禍『亂』亡國之兆,如此四該殺,難道萬歲還要褒獎而不是殺之以正國法視聽嗎?”
所有的大臣對這四該殺的理由,簡直就是佩服的五體投地了,真的佩服這位能在這麼快時間裡就想出這麼多不能辯駁的理由,真的是佩服他的腦袋轉的快。
『毛』文龍,看來你是死定了。
是的,這四條中每一條都可做實,這是不能反駁的,而最觸碰皇朝底線的還是第四條——藩鎮,這是最該殺的。
大明控制武將不能行藩鎮事,其實是非常完備的,比如武將親兵不得超過三百,比如行軍糧草不得自己攜帶,都必須沿途州府供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