補回來了?”
貴妃跟聖上的玩笑話,賈蓉最怕他隨口答上一句,“正好”傳進聖上的耳朵裡……他好歹也是聖上親兵出身,最是知道聖上在北面大營中歷來殺人不眨眼。
不過大太監身為王府“舊人”,還能捧上元春一句,“聖上離不得您呢。”
元春擺了擺手,“數你嘴甜。”
她目光再落回侄兒身上,賈蓉立即道,“侄兒這就告退了,家裡還等著訊息。”他回府後還得跟叔叔賈珠說道一會兒呢。
卻說元春離了毓慶宮,先回去更衣梳洗,特地加了衣裳才到園中與趙之楨“匯合”。
元春臉上嘴角微挑,踩著後跟繡鞋,迎著聖上的融融笑意衣帶飄飄地快步走向他,忽地腳脖子一崴,險些“大禮參拜”。
從懷孕到坐月子,元春真是有日子沒穿有跟兒的鞋了。
趙之楨從宮女手中接過元春,趕忙給她看起來傷處:稍微腫了些,但肯定沒有傷筋動骨就是。
他不由嘆道:“穿不好,就別穿了。萬一摔了……”他說到一半,忽然想起元春穿平底鞋該崴腳還是得崴腳……女為悅己之者容,元春專心打扮就是給他看的,他還是別潑冷水了。
元春只以為趙之楨苦口婆心勁兒又犯了,便辯解道,“我也是摔慣了,再說我也很犯愁啊……”元春個子不矮,無奈趙之楨太過高大,“聖上,我若是不穿得高些,稍微抬頭就只能看見您的下巴和鼻孔……”
周圍……眾人神情齊齊一滯,隨後便是微微低頭,一副艱難忍笑的模樣。至於趙之楨看著一本正經的元春,忽然輕咳一聲,“愛妃口才真是越發了得。”說完,他也笑了起來。
元春頓時大喜,“我也這樣覺得。”聖上果然心情不錯,又問向身邊側後的內侍,“剛才誰陪聖上說話呢。”
內侍回道:“是大皇子。”這裡的大皇子說得自然是趙之楨的長子趙晗。
元春這才真心歡喜道:“大皇子果然沒有辜負您的期待!”
趙之楨點了點頭,“北面大營我經營多年,萬沒想到宮變那會兒還是出了岔子。”
元春目光一凝,把架在趙之楨膝上的小腿都收了回來,“這事兒您可沒跟我細說過。”
當時,太上皇迅速決定傳位,趙之楨只得抓空往大營中走了一遭,回來之後也似乎沒什麼異樣……
多年相處,足夠讓元春看得出在京城的趙之楨更願意扮作溫和安靜的君子,而非殺人不眨眼的鐵血大帥。而過於平靜的趙之楨有實在不大尋常……不過她那會兒什麼都沒問,相信聖上那會兒也是想著先握住大寶再說。
準備進宮,她該忙活的事情太多,自己身子又不怎麼爽利,也沒精力“過問”太多。
如今的她已然有幾分把握,她想知道的事情總能得著答案:不必旁敲側擊,而是直接從聖上口中問出來。
同時立後封妃,登基後一如既往地朝夕相處,軍國大事又幾乎沒瞞過她……元春又如何對自己的“分量”沒個差不多的估量?
果不其然,趙之楨毫不猶豫道,“當時殺了不少人,你做月子都沒好歇著,我又如何跟你細說?”
話裡話外的呵護之意,元春哪會視而不見?她連忙笑道:“您說得在理。”
趙之楨稍一揮手,周遭心腹得令,便齊齊退後,只留兩個內侍守在聖上身後。
趙之楨等眾人撤後,才繼續道,“費家光查抄出來的家財,都稱得起富可敵國。去年年底,就有謠言說我要擁兵自重。”
單就“擁兵自重”而言,元春明白樂意相信這番話的人家恐怕不會太少。
隨著趙之楨越發得到父皇信任,並握穩兵權之後,昔日看走了眼,得罪過甚至是不曾留心過他的人家在心生悔意之餘,當然要“順口”敗壞他盡力降低他的聲望,當然趙之楨那些的兄弟們大多也樂見其成,沒準兒背後還有他們一二“功勞”——木秀於林,風必摧之,莫過如是。
不過這話當時聖上,如今的太上皇並不相信,不過他也沒出手刻意制止:因為趙之楨與大齊幾個大世家幾無往來,又從沒正經得到過文臣的推崇……再說北面大營終究是大齊眾多精銳之中的一支罷了。
這個兒子差不多就是個“孤臣”的好苗子,再好生磨礪下性子,沒準兒又個忠誠持重的大將軍王!
而這番謠言傳到北面大營之中,趙之楨的心腹未必會動搖,但卻難免憂慮……至於其他人可就看到了“取七皇子而代之”的希望:畢竟大營之中派系並不少,只是強弱涇渭分明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