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哥拍了拍腦袋,扭了扭身體,說:“是嗎?我怎麼一點印象都沒有了呢?”
德志心想,你裝吧,裝下去,只要不怕良心受到譴責,不擔心捐款人找你麻煩,就繼續裝下去吧。
水池上面沒有建攔水壩。
餘哥說:“按照捐款人的要求,應該建攔水壩的,下雨的汙水就不會流進水池了,不做的話,水池裡的水肯定要受到汙染。這個肯定不符合要求。”
宮支書說:“我去安排。”
德志問:“什麼時候能做好呢?”
宮支書說:“這個不好說,我儘量安排吧。”
餘哥也不好再說什麼,再說就沒意思了。這個專案從開始到現在,他們都是被動的,最大的根源在於前後兩個專案操作手法不一。
第一年在坪村和白泉村實施專案,錢歸縣民委管,基金會工作人員只監督,不插手,至於錢怎麼用,還是一抹黑。
第二個專案,情況逆轉,錢歸工作人員管,這是個敏感問題,錢到不了村裡,只有物資,現在動不動都要用錢,自己手裡沒有,還是不方便。上次鬧過一次,村裡也知道了基金會的制度嚴格,至少對外是比較嚴格的,領教了尹懋的不好惹,就沒打算再想基金會的錢。
倒是還有物資在倉庫裡,可以想辦法變點錢,但是又怕群眾舉報,這個左右為難。因此,宮支書就放權給賈新意,讓他見機行事。
還有,德志曾多次給宮支書說過,要求在水池表面覆蓋土壤,然後可以種植一些南瓜等植物,用來保護水池,避免太陽的曝曬,以及冰凍,這樣做,可以讓水池裡的水更好喝。但是,宮支書還是遲遲未動,原因還是在於沒有錢,村裡的賬上沒有錢,有一點錢也想辦法分了。
宮支書的小兒子當兵,上軍校,提幹,都需要花大量的錢,賈次山的兒子離婚了,媳婦也拿走了許多錢,賈新意的兒子結婚了,更需要錢,錢不咬手,個個都想要。集體瘦了,個人卻肥了。真正要用錢,辦集體的事的時候,卻無錢可用,乾著急,傻了眼。
宮支書說:“現在離開錢難辦事。我儘量想辦法吧。”
三人站在水池上面,也不是個辦法,宮支書的孫子正在掙脫他的手,想到別處玩。德志看到這個情況,說:“我們回去吧。”
宮支書說:“本來想留你們在家吃頓便飯的,可我堂客不在家。只有等下次餘先生來了再說了。”
餘哥說:“謝謝宮書記!我看情況再決定什麼時候離開虎坡村。”
倆人告辭宮支書,下坡去,開啟摩托車,走了。宮支書帶著他孫子去找孩子的奶奶去了。
回到住點,德志準備做晚飯,餘哥說:“我來吧。”
大家對德志取得共識,都認為德志做飯不是一般難吃,是非常難吃,乾脆將洗碗的活兒交給他來做。
德志也樂意乾洗碗的活兒。
晚飯後,德志洗碗,剛寫了日記,準備整理工作筆記的時候,德志的妻子打電話來,說:“孩子燒得厲害,她不知道怎麼辦才好!”
德志頓時亂了方寸,不知道情況會突然發生變化,他想回去一趟,看看到底怎麼回事。於是,他對餘哥說:“餘哥,我想回小城縣城一次,孩子發燒,很厲害。昨天就有點微燒,還不覺得嚴重,今天沒有退燒,反而更嚴重了。”
餘哥說:“好吧,你回去吧。我在村裡,放心吧。”
德志問:“那謝謝你了。這時候也沒車了,我想騎摩托車回去,不知道行不行?”
餘哥說:“當然行了。你的技術,我相信,一定行。”
德志問:“摩托車輪胎還有氣嗎?”
餘哥說:“可能需要打一點氣,很長時間都沒打氣了。”
德志從餘哥那裡拿來鑰匙,開啟摩托車的後備箱,拿出氣筒,給摩托車前後輪子都打了氣,然後將摩托車推出來,騎上,順著山坡上的公路往下滑,轉過一道彎,將摩托車引擎開啟,開啟車燈,朝山下駛去。
車過了觀音峽,開始上坡,接著又是下坡,這一段路很好走。下坡,過了一座橋,那橋是60年代修建的,上面還寫著**語錄。過了橋就是平陽壩。
平陽壩也是60年代修建,主要是阻攔從山裡出來的洪水,保護平陽壩這邊的農田。當時,參加建設的大多數是不計報酬,不要工資,每個村爭先進,盡義務從山上下來,幫助平陽壩鄉的村民修建攔水壩。
等過了平陽壩鄉政府,摩托車又開始爬坡。山路十八彎,彎來彎去的,終於爬上了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