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不到沒有關係,因為這是她應該做的。捧回來的獎狀和本子,他們看不到也沒有關係,因為這是屬於她自己的小小驕傲,閃耀在她自己那個美麗世界裡。而現在,她已經長到了二十歲,第一次帶了朋友回家來,安排他睡覺的房間這樣髒亂,也沒有人想到要去整理它,她終於開始惶惑,不愛,真的是一件沒有關係的事嗎?那為什麼此時就好像被人扯去了身上的最後一塊布一樣難堪?她就這樣在他面前,失掉了驕傲。
他去拉她的手,把她扯坐到了床沿,他用手撥了撥她額前的劉海,輕聲說:“一起洗腳吧。”他還記得上次他們一起洗腳的事,那感覺曖昧而又溫暖。
她垂著頭,感覺自己眼眶裡的淚就要掉下來,可是她拼命忍者,畢竟脆弱不是件太好的事。而當他用手把她的頭撥進懷裡,輕輕撫著她的髮絲時,她終於沒能忍住,滾燙的淚打在她交疊的手背上凝成幾顆晶瑩,她聽見他說:“纖兒,我愛你。”
她當然也愛他。她第一次去愛一個不是必須要愛的人,卻偏偏用盡自己最真的心意——這是屬於董纖的愛情。
作者有話要說:
☆、不同
日子就在每個日出日落裡悄悄消磨掉了,大二飛快地成為了往事,這對於董纖和李蘊來說算是一件大事了,因為李蘊的大專只用念三年,其中還包括一年自主實習,這就意味著,大二一結束,李蘊就“畢業”,需要投向緊張的工作與生活了。
大專的兩年並沒有給李蘊帶來太多收穫,書本上可以獲取的實際知識有限,而大多數都是他覺得難纏的理論,因而他也有些頭疼,可幸的是,在這個世界裡,書本並不是通行證,人緣才是。
李蘊不會世故,卻有同齡年紀的男生相同的興趣——網遊。在這個六人寢室的一天裡,休息時間是有五個人分別在桌上佔據自己的電腦,另一個捧著書的書呆子還經常被那幾個閃耀的螢幕吸引過去。在沒有董纖的日子裡,他與寢室裡的五個人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誼’,同吃同睡同打遊戲已經是大學寢室裡最平常的事了,尤其是這個以理工科為主的陽盛陰衰的大專院校,美女早已在大學開學時就被瓜分完畢,剩下的,都是頂級殘骸,這也是宅男越來越多的原因。
對於畢業,李蘊發現自己最捨不得的竟然是以後也許再沒有人陪自己這樣盡興地‘戰鬥’了。當收拾好行李牽著董纖的手望著校門口晴朗得無與倫比的天空時,他發覺自己的那一點點失落已經被眼前的這個人代替了,有失必有得,古人說得不錯。未來在等著他們,在那片遼闊無垠的天空,他會牽著她的手。
同學有很多都去了廣州深圳那些沿海城市。那些城市節奏快,機會多,適合年輕人的步伐。同學中也有人邀請李蘊一同去的,他拒絕了。他雖然住在農村,但從小是在父母無限的愛裡長大,吃穿用度從來沒有短過他的,這座城市離他的家近,況且他也不是一個具有遠大抱負的人,能有一份自己幹得來的工作,能養活自己,養活董纖就行,再說,他劃定的未來裡,怎麼能少得了董纖!
所以當同學們忙著訂火車票南下的時候,他在寢室裡投到一份電梯銷售的工作,也是因為公司規模小,忙著招人訓練業務員,面試時並沒有太多磕絆,當天下午就接到了電話說可以去上班。他馬上把這個好訊息打電話告訴了董纖。董纖也很是興奮,第二天就過來幫他收拾好行李拿到了公司的宿舍。他看著她幫他清理那些雜七雜八的小東西,看著她鼻翼上冒出的細細汗珠,感到一陣幸福。他走近正在蹲著身子細細清掃床底下灰塵的她,用雙手托起她的頭在她額上深深地吻了一下,他笑著說:“董纖童鞋,我以後可以養你了!”
作為一個新時代信仰獨立的女性,董纖當然不認為她以後畢業了需要誰來養活,她完全可以自食其力,但此時此刻,她卻仍然為他的這一句話覺得開心,感動,這是這個男孩子最打動她的真誠。她也燦爛地笑,用沒有拿掃把的左手摸了摸他一隻彎成月牙的眼睛,說,“李蘊童鞋,才二十一歲而已,為什麼你就開始有魚尾紋了!”
李蘊的笑僵在臉上,“哪有?!”
她又摸了摸他的眼睛周圍,說:“在這吶!”
他鬆開她的頭,惶恐地用自己的手摸了摸眼睛,卻發現她笑得更開心了。
“原來男人也這麼愛俏!”
他終於發現她是在作弄他,伸出手就開始撓她的癢,最後在她的連連求饒聲中停息。
夏日炎炎而來,董纖也在暑假找了份兼職,是在超市做導購。而大超市地處市內繁華地帶,是不可能包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