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玄之的父親陳篤,是個吃喝玩樂樣樣精通,讀書寫文章樣樣稀鬆,是個十足的草包。
但有一樣,模樣是一等一的好,尤其是被那官家小姐招為上門女婿後,綾羅綢緞往身上一穿,更是顯得玉樹臨風。
雖然他休妻另娶的時候,陳玄之已經快十歲。可因為成親早,那時候也不過是二十七八的年紀。
這些年因為保養得宜,日子順心,陳篤越發顯得年輕幾分。
哄得他那夫人竟然託了關係,要花錢給他捐個官。
其實捐官這種事,在前朝很常見。
不過到了毓晉王朝,開國聖人覺得就是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敗壞超綱,所以嚴禁捐官這種。
後來倒是中間有一位聖上開了捐官,因為那一天先是大旱又是洪澇,天下民不聊生。
那位聖上聽取大臣意見,允許人花錢捐官,收上來的銀錢用來賑災。
捐官自古以來就有,一是捐實官,二是捐虛銜。
那位陛下就是允了捐虛銜,那不過是一種榮譽職稱,只是可以穿戴這種官品的華服,使用官用的車輛馬匹,以及執事等等罷了。
實權卻是半分也沒有。
不過這些人本來也不懂做官,都是為了弄個好出身,讓族譜上好看,後代子孫也能沾光。
至少有了官身的出身。
那位聖上就允了那一次,後世卻有人也想效仿,偷偷買官賣官。
先帝朝就抓過一批,那次的事情鬧得很大,甚至牽扯到了後宮。
前朝混亂,後宮傾軋,牽扯進去的官員不計其數。
還是先帝當機立斷,直接拿了為首之人滿門抄斬,其他牽連進來的,也殺了個痛快。
據說法場上血流成河,這才剎住了這股邪風。
今上最痛恨這種事,當年就是先帝最寵的貴妃娘娘孃家私下買官賣官,結黨營私,差點將他太子之位都廢掉。
幸好先帝還是清醒的,才沒讓悲劇發生。
沒想到如今又有人想要動這個念頭。
可想若是被人捅出去被今上知道,會是個什麼下場。
所以這件事被陳玄之無意中聽了去之後,陳篤為了自己的前程和小命,對陳玄之痛下殺手。
一個風流成性,只會吃喝玩樂的人,對原配妻子能有什麼深情,他若有半分仁義,也不會拋妻棄子,另結新歡了。
何況這後面的妻子,不光有錢有勢,能讓他出去風光無限,且又給他生了一兒一女,他對陳玄之就越發沒有半點感情了。
陳玄之就是在這種情況下,急急進京參加當年的科考。
否則他該是等下一屆,再等三年沉澱一下的。
陳玄之一路隱名埋姓進了京城,又因為當票被擋在門外,拆彈萬念俱灰。幸好得遇常茂名,兩人相識之後,又得知常茂名的身份,陳玄之將此事和盤托出。
常茂名年紀和陳玄之相仿,那時候還不是當今聖上的密探頭子,只能將此事告知自己兄長常茂知。
在常茂知的操作下,派了人下去秘密查探此事,果然查出不少事情。
陳篤的事情已經是小事了,這後面一連串的連鎖關係,最終查出了大案,連朝中的一品大員都被拉下去了兩個。
凡牽扯這案子中的人,抄的抄,殺的殺,沾邊的也都革除功名,永不再用。
可是十幾年前的一個大案。
聽常茂名說完,在座眾人才知道這案子竟然是和這位知府陳大人有關係。
“那這位陳大人,也算是很有命了。”馬道爺說道。
旁邊雲城子也點點頭。
命運多舛,還能順利到京參加科舉考試,並且遇到了常茂名幫他。
這可不是就是很有命。
“那你們倆人,關係應該很不錯啊。”
常茂名苦笑,“以前看,確實是不錯。但是今天……”
他這麼多年,和陳玄之也常有書信來往,但見面次數並不多,主要是常茂名很忙。
這幾年間,他們兩人這是唯一一次見面。
昨天來的時候,已經是深夜,並且他很快陷入了昏迷。
今天晚上這一頓飯,常茂名頓時就看出端倪。
陳玄之就算是貴為府臺大人,一年的俸祿又能有多少。
可這一桌洗面,沒有個百兩銀子可是下不來的。
畢竟常茂知所在的常家,看是富可敵國,很多東西都是自小就吃慣見慣的,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