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粹情花大家又叫它定情花,據說只要情侶共握一株粹情花許願,便能成為鴛鴦眷侶,情感堅定不移。”
“粹情粹情,純粹之情,嗯,好美的名字,好可憐的故事,好痴的人。”花獨照轉頭問劍子仙蹟:“為何仙女和凡人不能相愛?”
“嗯,既已成仙,自然是看淡了七情六慾。道門仙人動情,無異是廢功自毀之舉。”
花獨照皺眉,“既知不能動情,又為何動情?既然愛上,又為何離去?”
劍子仙蹟道:“或許她是天界一位很重要的人物。如果她是月神,因貪戀人間而忘卻月升月落,那麼天界人間失序,豈不是因私廢公?”
“一旦動情,又要舍情,誰能辦得到?離開心愛之人,想必是人間至痛。”花獨照嘆了口氣,心中微微感傷,倒不真是如何難過。
“佛道之途,便是要堪破紅塵情緣,以求清心。世俗擾人,不可自擾。”
“所以你們是不能成親的?”
“嗯。”
花獨照眨了眨眼,道:“可若不小心動了情那又如何?”
劍子仙蹟淡然道:“修行百載,心如止水不起波瀾,動情二字談何容易?”
花獨照忍不住好笑,道:“嘿,怕是死水一灘,風過無痕;落雪成晶,鴻過不留跡。”拿起清茶喝了一口,偷偷道:“這茶倒不如你沏的好喝。”說著吐了吐舌。
“劍子仙蹟的茶藝天下無雙。”
花獨照颳了刮臉頰,說道:“誇口。”拿起細點咬了一口。
海東城,昔日的珍珠大鎮,今天的空寂死城。劍子仙蹟和花獨照到達此鎮已是幾日後的入夜時分,滿天黑雲遮蔽了月光,四下黑暗,闃其無人的街道一片死靜,夜風颳得廢屋門板伊呀作響,空氣中飄漫著淡淡的植物腐臭味,全城籠罩在沉重陰森的氣氛之中。
劍子仙蹟第一次聞到閾血毒屍散發出來的異臭,低頭見花獨照一臉滿不在乎,不知是沒聞到還是習以為常。隱約嗅到一絲香氣,卻是她身上的獨照花香,精神一振,那股臭味也不怎麼嘔人了。
花獨照小心翼翼地舉步走著,抱怨道:“月光給遮著了,好難識路啊!”身處寂靜的空間,不自禁地壓低聲音。
劍子仙蹟真氣飽滿渾厚,夜能見物,並不覺得如何難視,聽得她這麼一說,便道:“咱們找個照明之物。”
兩人走進一間民房,四下尋找油燈,忽聽得碰喇一聲響,花獨照唉叫一聲,劍子仙蹟忙問:“怎麼了?”
花獨照語帶痛楚,道:“沒事,我撞到東西了。”
劍子仙蹟見掛在牆上的神主臺上有個燭臺,燭臺上一根手指長短的蠟燭,拿起一旁的火揩子點上火,民屋一角亮了起來。花獨照一手揉著額角,燭光下如夜明珠般明亮的小臉苦皺著,咕膿道:“疼死我了。”
劍子仙蹟將燭臺遞給她,她問道:“那你呢?”
“我看得見。”
“會武功的人真方便。”
正要走出房子,咚的一聲,行在前頭的花獨照身子倏然往前撲倒,劍子仙蹟眼捷手快,大步一跨,一手接住半空中的燭臺,一手扶住花獨照的身子。
“嘿嘿,我忘了這裡有門坎。”花獨照歉然傻笑。
劍子仙蹟哭笑不得,再度將燭臺交到她手上。頓了頓,又轉回民房取過火揩子,以免她打翻了燭臺。
花獨照吁了口氣,提起精神道:“好了!咱們分頭尋找此鎮的飲用水井吧!”
“你確定要分開找?”劍子仙蹟遲疑地看著她。
“當然!”花獨照理所當然地說道:“節省時間啊!”看了看四周,道:“我往北走,你往南走,咱們繞著這城走上一圈,在對頭會合。”
“嗯。”
兵分兩路。劍子仙蹟走了幾步,忍不住回頭看去,花獨照的背影籠罩著一層光暈,朦朧柔美,以穩定的速度慢慢遠去。暗自期望她能小心點,劍子仙蹟亦朝前走去。
花獨照一路警戒前行,走到盡處,右轉又是一條街道。放輕腳步,除了在如此安靜的處境下任何聲響都顯得刺耳外,她還擔心無爭山莊的人馬仍滯留此地。
不過擔心顯然是多餘的,這兒連只小貓都沒有。
驀地,右方遠處出現一道白影。
猝然之下,花獨照突感一陣寒意,全身血液像是凝結成冰,動彈不得。
那道白影緩緩往前移動,凝神一看,白影手上一物,像佛塵,背上一物,像長劍。
“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