單言抬眸望向秦崢:“掌櫃能看著一個脫光了衣服的男子的身體而面不改色,這也不像是普通人能做到的。”
其實應該是普通女人,不過單言到底沒有點破。
秦崢自然是心知肚明,越發冷笑一聲:“你到底是什麼人,說吧,不然託雷就要上刑了。”
單言閉起眼睛,一副任你宰割的樣子。
秦崢拍手:“好,真是英雄氣概啊!託雷,上。”
話音剛落,託雷一聲“好,馬上來!”於是就見託雷拿了那根羽毛,在單言的腳底板撓啊撓啊撓……
單言渾身一個激靈,臉色奇怪至極,努力憋笑。
託雷不高興地說:“奇怪,怎麼沒效果呢?”
秦崢從旁道:“你手法再輕一些。”
託雷依法照辦,於是單言臉色越發古怪,憋得臉都紅了,渾身幾乎顫抖,可是依然依然地沒笑。
秦崢搖頭,實在看不下去了,要過來那羽毛,坐在單言身邊:“還是我來吧。”
她的動作很溫柔輕微,一點點,羽毛似有若無地滑過單言的腳心。
單言再也忍不住了,噗的一聲發出驚天動地的笑聲。
託雷都被嚇了一跳:“你不笑則已,一笑驚人啊!”
秦崢手下毫不留情,繼續滑啊滑。
單言一旦破功,再也無法忍受,只能笑個不停,笑得眼淚直流,笑得渾身發抖。
秦崢在單言難以控制的激烈笑聲中,輕聲問:“誰派你來的?你來做什麼?”
單言一邊笑著一邊艱難地道:“哈哈……停下……停……哈哈哈哈……我……我……哈哈哈……說……哈哈哈哈”
秦崢終於停了下來,眯起眸來,語音危險:“不要說謊。”
單言的眼淚都已經流了下來,他盯著秦崢,道:“是城主派我來的。”
秦崢不言語,等著他繼續講吓去。
單言只好繼續道:“城主說,讓我來這裡當夥計,幫秦掌櫃幹活,順便保護秦掌櫃。”
秦崢皺眉:“我需要保護嗎?”
單言想哭:“我現在也覺得秦掌櫃不需要保護。”
秦崢卻又道:“不過既然城主讓你來保護我,也許我真得會有什麼危險?”
單言扯出一個比哭還要難看的笑:“那我實在不知道了。”
秦崢俯身過去,盯著他道:“你們城主還說什麼了?”
單言見她過來,便有些怕,忙道:“城主也沒說什麼……”他忽想起來,道:“城主說,若是秦掌櫃非要問我的來歷,那就告訴秦掌櫃。”
秦崢摸著下巴,陷入了深思中,這麼一個武功看起來不是極好,腦袋也不是特好時的人,怎麼就被派來保護自己了呢?
單言見她眯著眼睛不說話,忍不住紅著臉問道:“秦掌櫃,可以把我放下來了嗎?”他身上沒穿衣服啊!
秦崢點點頭。
託雷便上前解開綁繩,還他自由,並將衣服扔還給了他。
單言趕緊穿上衣服,穿完後恭敬地向著秦崢一拜,道:“其實城主還說了,從今之後,秦掌櫃便是我的主人,我一切聽從掌櫃使喚。”
秦崢點頭,心不在焉地道:“好,那你繼續躺那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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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放離開落甲山的時候,心裡是沉重的。
他忽然想起以前三哥曾經說過的關於落甲山的傳說。曾經有那麼一位將軍,他歷經萬千征戰,有一次路經此地,發現山脈俊秀,溪水清冽,花香鳥語,便說道,端的一處頤養天年好去處。於是他便褪下鎧甲,在此歸隱田林。
其實如霸蓋天血光裡混了大半輩子的老人,他或許真得是希望晚年之時能有一個安寧吧。
可是路放到底還是來到這裡,將霸蓋天捲入了這場風雲鉅變的爭鬥中。
路放對霸家是瞭解的,他見過這個老人,其實他從踏入山莊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的目的一定能達成。
如果自己不來這裡,或許霸蓋天真得能在這裡獨守一方,頤養天年呢?
路放苦笑,他從踏出秦崢那個小院的那一刻,便知道自己將在這個已經腥風血雨的土地上捲起更大的風浪,也許要犧牲更多的人命吧。
所謂一將功成萬骨枯,有那麼一條路,註定是踏著血肉之軀前行的。
路放深吸了一口氣,既然選擇了,他就必須走下去。
這個時候已經是辰時了,距離午時還有兩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