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沒有告訴過任何其他人。他叫我不要跟其他任何人講。我說,‘但是,如果萬一這對別人有好處呢?當下次狼來的時候?’”
爺爺現在連嘴唇都很少移動,但他濃重的口音現在幾乎不見了。埃蒂聽得很明白。
“然後他告訴我,‘老爸如果你真覺得知道這些會有幫助的話,為什麼那件事發生之後你都沒有再說呢?’年輕人,我不知道怎麼回答他。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不談論這件事,直覺讓我把嘴閉上。而且,這有什麼好處呢?能改變什麼呢?”
“我也不知道,”埃蒂說道。他們的臉現在靠得很近。埃蒂幾乎能聞到老傑米口裡的牛肉和肉湯的味道。“我怎麼知道,你都沒有告訴我你之後看到了什麼?”
“‘血王肯定會發現他的跟隨者的,’我的兒子說,‘最好沒有人知道你出去和狼決戰過,也不要把你看到的這些講給別人聽,以免他會來報復,即使是在雷劈。’年輕人,我看到的東西讓我很難過。”
儘管埃蒂已經很迫不及待了,他還是覺得最好讓這個老人按自己的方式把故事講出來比較好。“什麼東西,爺爺?”
“我覺得魯克並不完全相信我,也許他覺得他的老爸只是在講一個奇怪的關於一個偉大的殺狼者的故事。但是,你肯定明白,如果我是在講一個故事,我肯定會說是我把狼殺死了,而不是伊曼·杜林的妻子。‘’
埃蒂覺得這很有道理,然後他記起羅蘭有時候說爺爺曾經不止一次暗示過他自己的英勇行為。想到這裡他情不自禁地笑了。
“魯克很擔心其他人會聽到我講的故事,而且對之深信不疑;擔心訊息會就此傳到狼的耳朵裡,結果我就可能因為講了這個幾乎真實的故事,而命喪黃泉。這不是我的幻想,你相信我,是嗎?”在昏暗中,他潮溼的老眼懇求地盯著埃蒂的臉。
埃蒂點頭表示相信。“我知道你說的都是真的,祖父。但是誰會……”埃蒂住口了。誰會出賣你呢?本來應該這麼問的,但是,他怕爺爺聽不明白。“那麼誰會告密呢?你懷疑誰呢?”
爺爺環顧了一下正在變暗的院子,似乎要開口說,但始終沒有說。
“告訴我,”埃蒂說道,“告訴我你想的是——”
一隻寬大幹燥的手——由於年歲而顫抖,但卻出奇地有勁——抓住他的脖子,把他拉近。堅硬的鬍鬚觸到了埃蒂的耳廓,使他全身發抖,起了一層雞皮疙瘩。
當夕陽最後幾縷光亮消失在天際,夜幕降臨卡拉的時候,爺爺在他的耳邊低聲說了十九個字母。
埃蒂·迪恩兩眼睜得很大。他首先想到的是,他現在明白那些馬了——所有這些灰色的馬。他的第二個感覺是,這也是理所當然的,一切都在情理之中,我們應該想到。
說完這十九個字母,爺爺就不說話了。他抓著埃蒂脖子的手縮回到他的腿上。埃蒂面對著他,問道:“當真?”
“啊,槍俠,”老人說,“當然是真的。但不是全部,因為相似面具下面可能是不同的臉,但——”
“不一樣,”埃蒂說,心裡想著灰色的馬。甚至不用提灰色的褲子,所有這些綠色的斗篷,這些都很有道理。他媽媽以前經常唱的老歌裡是怎麼說的?你去參軍了,你就不再耕地了。你不會富裕了,你這婊子養的,你去參軍了。
“我必須把這個故事告訴我的夥伴。”埃蒂說道。
爺爺慢悠悠地點了點頭,說:“啊,你當然會。”然後他帶著極重的口音說了一句話。
埃蒂點了點頭,就好像他聽明白了似的。後來蘇珊娜翻譯給他聽,那句話說的是:我和那個孩子處不來,你知道的。魯克想在逖安用探棒測到的地方打井,你知道嗎。
“水探棒?”蘇珊娜從黑暗中問道。她已經悄悄地走回來了,她的手的姿勢,好像是拿了根如願骨似的。
老頭看到她,很吃驚,然後還是點了頭。“水探棒,是的。我反對這麼做,但在狼又過來帶走了她的妹妹逖阿之後,魯克如逖安所願地在那裡打了井。你能想象讓一個還不到十七歲的孩子決定挖井的地方嗎?但魯克就在那裡挖了,而且還的確有水。我會帶你去看看。我們都看到水光閃動,都嚐到了水。可是,粘土下滑,把我的兒子活活地埋在了下面。我們把他挖出來,他已經不省人事了。喉嚨和肺裡都是粘土和垃圾。”
慢慢地,老人從口袋裡取出一塊手帕,擦了擦眼睛。
“從那以後,我和我孫子終於相安無事了,不就在什麼地方挖井而爭論不休了,你沒看出來嗎。但是,關於再次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