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也全都鬆了口氣,這裡距死亡沼澤少說也有六七十里水路,是以船雖然欲沉,卻鬆了口氣,想來也不必再受那群兇獸的騷擾了。
儘管在夜裡行路略有不便,但只要能遠離惡夢,那便足夠了,他們覺得這艘船還算爭氣的。
“總管,怎麼辦?這裡還是在雲夢澤之中!”白泉望了望黑漆漆的兩岸,擔心地問道。
“真見鬼,今天怎麼連一艘經過的船都沒有?”白慶低聲輕怨了聲,也望了望兩岸,道:“是雲夢澤我們也必須登岸,難道要我們隨船沉入水中?”
白泉受訓卻沒有反駁,只是覺得有點窩火,當初他便反對來對付這龐然大物,但白慶卻堅持己見,鬼迷心竅般地準備了半年,可是眼下卻落得這樣的下場,便是那時甄阜的大軍攻打湖陽時,他們也沒有這麼狼狽過。
“漁火……”無常尊者突地立起身來叫了聲,神情之中不無喜色。
白慶也似乎看到了那隱約於夜色中的火光,不由得忙吩咐道:“快,上桅打火號!”
白泉也極喜,忙點起兩支大火把縱上大桅,雙手划動著,遠遠看去,便像黑夜裡的兩點流螢,飄搖、閃爍。
“船家——”白慶運足功力高呼。
在呼喊之中,那盞漁火悠然而至,便像是河水中的精靈,飄忽而快捷。
“諸位請上船,敝師叔特遣在下前來接應諸位!”
漁火如過江之鯽般滑水而至,卻是兩隻小船,點著漁火的那隻船頭靜立著一名年輕人,手執玉扇,風度翩然。
“接應我們?”白慶訝然,他不由得望了那空船一下,看上去這年輕人真是有備而來。
“在下宋留根,敝師叔乃東方詠,他算到諸位會在此有劫,這才讓我驅舟來迎,上船吧!”那年輕人淺笑道。
“天機神算?”白慶和白泉都吃了一驚,他們怎也沒料到這年輕人居然會是天機神算東方詠派來的人。
白慶的心中更多了一絲疑惑,難道東方詠真的這麼神,能有如此算盡天機的本領?
“娃娃,你師叔能算到我們會遇劫於此,那他當知道我們從哪裡來吧?”無常尊者也好奇地問道。
“那個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需要有船相渡,如果諸位不欲登船,還請自便。不過我尚要提醒諸位,這百里之內的河湖是沒有魚的!”宋留根淡然一笑,對無常尊者的不信任有些不置可否。
“快把東西搬上船,我們上船!”白慶自然相信宋留根有可能是東方詠的師侄。東方詠住在雲夢澤之中他並不是第一次知道,上次他便是特意來見東方詠卻沒能見到,但他知道東方詠隱居之地距此已不是很遠了。
“為什麼這百里河湖中沒有魚呢?”空尊者訝然問道。
“因為水中有肉食的異獸,這裡的魚兒大多都被吃光了,想在這裡找一隻蠱雕容易,但要找一隻魚兒就難了!”宋留根悠然道。
白慶和白泉的臉色微變,剛才他們幸虧沒有貿然游到岸上去,否則只怕會成為水獸的美餐了。
空尊者不再言語,剛才他已經見識過那群兇物的可怕,他可不想再來第二次,於是再不支聲地上了那隻不大的小船。
兩隻小船剛好可以乘載這麼多人,略有些擠,但這段水路並不太長。
在大船完全沉沒,桅頭那支火把完全熄滅之時,他們差不多便已到了天機神算所居的避塵谷附近。
這裡白慶並不是第一次來到。
“幾位只能在船上留宿了,我師叔不想見外人。不過,還有一物要請白總管帶回湖陽世家。請總管在此相候片刻,我這就去取來。”宋留根飄然上岸,淡漠地道。
白慶本待上岸,見宋留根如此一說,竟不好動步。
“你們是這樣待客的嗎?”空尊者忿然質問道。
“不好意思,如果這位不滿意,可以驅船離去,我師叔避塵二十載,未見過一個外人,更不想有人擾其清修,還請見諒!”宋留根說得很輕巧,但卻很絕。
“你……”空尊者大怒,待要出手卻被白慶相阻。
白慶可不敢得罪東方詠,便是當年武林皇帝對東方詠都極為客氣,他湖陽世家與東方詠極有淵源,白鷹在世之時都不敢對東方詠稍有失禮,是以白慶雖心中有些不滿,卻也不敢在東方詠隱居之處撒野。
“公子,你去吧,我在此相候就是!”白慶客氣地道。
“你們為諸位準備晚膳。”宋留根向身邊的幾名划船小童吩咐道。
“是,師兄!”那幾名小童聽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