帥要的不是挫其銳氣與之僵持,而是要勝敵,是以請兩位先入列,本帥自有主意!”
霍青顏與另一名年輕偏將對望了一眼,只好入列。
“不知元帥準備如何處理那個鬧事的奸細呢?如果此人是義軍派到城中的,只怕城內還需多加嚴防了!”一名參軍有些擔心地道。
嚴尤也有些皺眉,這個神秘的人物劫天牢而逃,劫走的卻只是天虎寨的二頭領,天虎寨與綠林軍並無交往,那這神秘人大概不應與義軍有太大的瓜葛,但是麻煩就麻煩在此人精擅易容,如果到時候易容成自己,詐開城門,那麼後果就不堪設想了。
“任何執行軍令或是要開啟城門之人,都必須持令行事,認令不認人,包括本帥在內,任何不執令而傳令者,皆視為疑犯拿下!”嚴尤沉聲道。
眾人皆愕,但卻知道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因為誰也不知道這個神秘人物會以什麼身分出現,他可以化妝成天監,自然也可以化妝成他們之中的每一個人。
林渺過了兩天清靜的日子,他所處的是一處道觀,四面清靜,惟暮藹的鐘聲和林鳥的喧鳴聲給這靜態的世界注入了無窮的活力。
林渺從不信什麼神鬼佛怪的,不過,對這座有著數百年曆史的古剎卻不陌生,就因為這是在宛城。只是,他從來都沒有這般平和地在這種環境之中呆了兩天。
在這裡呆了兩天,不為別人,只是因為怡雪。
怡雪只希望他好好地呆在這裡,連大通酒樓也不必回,事實上這裡距蚩尤祠並不遠,只不過是在城外罷了。
怡雪把他帶到這裡,是如何出城的,只怕宛城守軍想破了腦袋都不會知道,不過,這並不重要,是以城中無論如何找尋都不可能找得到林渺。
怡雪帶林渺來到這裡,便走了,因為她尚有要事待辦,是以她希望林渺能在這裡等她回來。美人盛恩實難推卻,林渺只好乖乖地在這裡聽了兩天的鐘聲,有時還與觀中的老道下下棋。
流雲觀的盛名遠播,不過這裡是一片靜土,道家的靜土,與世無爭,觀中之人皆修清靜心,倒讓林渺覺得自己太過俗氣。當然,在這裡沾點不食人間煙火的味兒,倒也清閒自在。
很難得的卻是,這兩天之中,林渺居然似乎全然不擔心觀外所發生的任何事,彷彿自己已經是出世的仙家,紅塵只在身外一般。他也奇怪自己的腦子為何會如此空靈,惟一的解釋,便是這裡的環境適合人滌心靜志。
有兩天的時間,他肩頭的箭傷都已經結疤了,其他的一些小傷自然更是無礙,倒也樂得自在,每天衣食皆有觀中的小道童相送。可以看得出,這裡的每一個人都對怡雪極為尊重,或許是因為無憂林為道教最為神聖之地,因此無憂林的弟子幾乎是受到了天下所有道教門徒的尊敬,而林渺是怡雪的客人,自然也會受到貴賓的禮待。
第三天,怡雪仍沒回來,林渺也有些不自在了,雖然這裡的環境好,但三天沒與小刀六聯絡,他們一定會極為擔心,而怡雪這麼長時間尚未回來,又是去做什麼了呢?對於無憂林,他並不在意,但是對於怡雪,對他來說,卻有點像謎,他猜不透對方究竟有何目的,為何要自無憂林中出來呢?又為何追到宛城來呢?
事實上,有著許許多多的疑團困擾著他,只是有些事情他並不願意去想得太多。
流雲觀處於山嶺之上,其地勢起伏,但卻無聳天插雲之勢,宛城周圍都無高山,不過卻有密林古樹。
林渺喜歡每天早晨爬到最高的山頭,聽鳥叫,然後看日出,看遠處漸明漸散的晨霧,雖然天氣極寒,可是這對於林渺來說,根本算不了什麼。
遠處漸升的朝陽確實是美不勝收,在朝陽那五彩的光芒之下,晨霧便像是一顆顆透明的晶粒,雖然四面只有凋零的樹木,可在這晶粒般的晨霧裡,卻顯得生機勃發,也不知這只是一種錯覺還是真實的感受。每次面對這一切的時候,林渺總有一種莫名的感動,一種莫名的情緒。
想長嘯,也想長嘆,或是將一種沉默持續到天荒地老。可是,林渺卻不能不控制自己內心的衝動。
“林施主早!”觀中持事長老千幻道長的聲音緩緩飄來。
林渺不用回頭也知道,因為每天早晨千幻道長都會早早地來到這山頂敲響晨鐘,觀中眾人便全都聚於主殿之中作早課。
“長老早!”林渺習慣性地扭了扭頭,答應一聲。
千幻道長露出一個平和而安詳的笑容,然後便悠然步上鍾臺,以粗若桶身的巨木撞擊著那歷經風霜卻依然懸於古樹上的大銅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