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火躺在地上,仰頭望著自己的兄長。眼神裡,也是不斷地露出驚訝……
這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為什麼在哥哥繼承皇位之後……兩人之間的關係會變得這麼僵硬?
為什麼每一次的見面……每一次自己提出自己的意見……原本都會虛心接受的兄長……會一而再,再而三的憤怒異常?
為什麼每一次……都會以爭吵,作為對話的結束?
為什麼……弄到現在……哥哥他……會用劍……來指著自己的胸口……眼神中,流露出殺意?
邪火很聰明……這些為什麼的答案,他當然清楚。
其實從小到大,他就清楚一些事。
他很清楚,在管理國家上,這位只懂得舞刀弄劍的哥哥肯定不如自己。
他也很清楚,如果自己持續的發揮才幹,那麼遲早有一天,哥哥在父皇眼中的地位就會越來越低,變成一個只懂得戰鬥的武夫。
他尊敬自己的哥哥……也喜歡自己的哥哥。在他的眼睛裡,木瀆哥哥始終是溫柔的,有些木訥的,但又是令人尊敬的存在。
所以,為了避免發生和自己的哥哥爭奪皇位,他開始有意的變得頹廢。變得不務正業,不理政事。
他開始偷偷溜出皇宮去賭博,開始和市井人員,下三濫的人稱兄道弟。為的。就是要讓自己在父皇眼裡的形象下降,成為一個根本無法承擔大任的紈絝子弟。也為了讓自己變成所有臣民口中的二世祖王子,不讓任何人對自己能夠承擔王位,而抱有任何的期待。
三十多年的時間裡,他就是這樣維護著與哥哥的關係。事實證明,這樣真的很有效。沒有人認為自己應該繼承王位,也沒有人認為自己應該去和木瀆競爭。自己的哥哥,可以說是在眾望所歸中,毫無疑問的成為國王人選的第一繼承人。
而他,也繼續著這種閒雲野鶴一般的生活,閒來無事就和哥哥打個牌。互相說說笑話,或是出去打獵,郊遊。然後再溜出去賭個博,頹廢一下,不讓自己成為任何人眼中,對皇位有任何威脅的存在。
是的……他,一直都是這樣做的……
可是現在……
現在……
“您……是國王……”
邪火退後兩步,重新跪在手持劍柄的木瀆面前,低下頭。
“我……聽從您的命令……尊敬的陛下……”
終於,邪火不再申辯。
他不知道自己這樣沉默到底是正確,還是錯誤。是自己擔心這個國家的心更重,還是害怕與哥哥的關係鬧得更僵的心更重?
在這天平的兩端,他終於選擇了不再和自己的哥哥作對。這樣的行為是對?是錯?也許……只有時間,才能給他答案了。
“開門!”
“是……是!”
終於,開啟城門的命令被下達,士兵轉身,逃也似的從這間氣氛壓抑的議事大廳內逃了出來,前往大門宣佈命令。就這樣,又一批的民眾瘋狂的湧了進來……湧進這座已經被塞得滿滿當當的城市。
看著這些難民湧進來,懸崖上計程車兵每一個都是神情凝重。因為進來的人越多,就代表他們的食物越少,他們的駱駝和戰馬也越少。任何能夠讓他們吃的東西也越少。但是……即使這樣,還是有一個人,在這樣的情況下笑了起來。
戴勞·古德塞。
這個趴在水晶議事大廳的一角,偷眼看著眼前出現的兄弟爭吵,隨後低下頭……
默默的,冷笑起來。
……
…………
………………
一天,又一天。
風吹沙,已經被消耗殆盡。
糧草被提前的消耗,所有的資源都虛空。每一個人的肚子都飢腸轆轆,看不到任何的希望。
在這座城市裡,甚至連老鼠和蟑螂都被人們吃了乾淨。在一些連最後的光明都無法企及的角落裡,人們的目光已經開始對準那些餓死,病死,受傷而死的人類屍體。喉嚨中,發出咕嚕的聲響……
食物匱乏,在這樣的圍城日子裡。邪火又接連奉上幾道稍稍緩解的策略,也提出過各種應對敵人的戰略方法。可是他的計劃卻無一例外的不被他的兄長所重視。自從那次在所有人面前,他公然和身為國王的木瀆討論為王之道後,這兩兄弟的關係就越來越疏遠。邪火看著木瀆的表情越來越冷漠,而木瀆看著邪火的目光,則是開始充斥著猜疑,與憤恨。
不過,這樣的日子終於要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