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向前走了一步,對神之主教說:“給懸鈴解藥,殺了我。我願意用自己的命來換。”
獄奴深深地吸了一口氣。顧幽願意用他的生命換取懸鈴??也是換取獄奴自己。
神之主教輕聲地笑,說:“這的命?你的命算什麼?只要我願意,現在就可以取走你的命。只是,這個暫時還不是我的任務,我不願意在不知道有什麼獎賞的情況下做事。我問你最後一遍,要解藥,還是要獄奴留下?”
“要解藥。”獄奴代替顧幽作出了回答。
神之主教把食指放到嘴唇上,噓了一聲,“獄奴,我是在問顧幽,你怎麼能代替他回答?這是一個遊戲,如果由你回答了,那就沒懸念了。”
“變態!”獄奴罵了一句,向神之主教走去,“不要再玩什麼花招了,把解藥給顧幽,我跟你走。”
突然,顧幽從後面拉住了獄奴的手。獄奴回過頭去,看到獄奴的眼裡,充滿了不捨。可是,可是顧幽的手卻又突然放了下去,自己的手心裡剛凝聚的一絲溫度瞬間被冰封。顧幽在自己掌心留下的溫度,消失不見。
無限的失落,無限的憂傷,瞬間從心底最深處漫了上來。什麼東西,鹹鹹澀澀的東西,從眼裡滑了出來。心裡,空蕩蕩的,有一個聲音,在裡面飄散。
“顧幽,你知道嗎,手裡有你的溫暖,真的感覺很好。我以為,你會拉著我,永遠永遠不會放手。因為,你願意用生命交換我啊。可是,你的手卻放開了,脫離了我的掌心。你知道嗎,我的心,在那一刻突然就像沉入了永恆的黑暗之中。我對自己說,我的依靠,就這樣跨踏了。我的希望,變成了絕望……”
神之主教拉著獄奴伸過來的手,將獄奴拉進了自己的懷抱。接著,他的右手抹過獄奴的後頸。獄奴的身影突然顫抖,分化成了兩個部分重疊的影子。當兩個影子完全重合的時候,獄奴的眼神渙散,光澤泯滅。然後,閉上了眼睛,躺倒在神之主教的懷抱裡。
顧幽的心裡像含著無數的尖針,被扎得狠狠地疼。
神之主教把獄奴平方在岩石上,微笑著看著顧幽,說:“結局和我想得一樣,為了另一個女人,你甘願放棄獄奴。”
“解……解藥呢……”顧幽全身乏力,軟軟地跪倒在了地上。突然有一種衝動,恨不得召喚出一把劍洞穿自己的胸口。
“解藥呢?你竟然問出這樣的問題!”神之主教莫名地生氣起來,“你想想,如果獄奴聽到你這句話,會怎麼想?”
“混蛋,解藥給我。”顧幽表面裝作沒有理睬神之主教,可是,在場所有人都可以看出他的心疼。
蝕燭一直背對著所有的人,男人滾燙的眼淚落在了妹妹的額頭。他在心裡說:“顧幽,你這個傻子,你這個笨蛋,那麼的不捨,可是為什麼還要用你深愛著的女子作交換?”
“解藥……解藥……”顧幽的身體周圍,空氣悄悄變形。幾柄銳利的透明長劍,圍繞在顧幽身邊旋轉。劍的頂刃,都對著顧幽的身體。“獄奴,我對不起你。可是,我不能讓懸鈴死。她有一個愛她的哥哥,還有一個不知道現在人在哪裡的弟弟。對不起,對不起……”
神之主教的腦袋裡彷彿怎麼炸開了,轟的一聲,腦海裡就變得一片空白。他看著顧幽,說:“我……輸了嗎……你用獄奴作了交換,卻不是放棄她……”
“混蛋,不要再說廢話,快給我解藥!”得到解藥後,自己就離開了吧。
煉舞跑過來,可是卻被一股旋轉的氣流阻擋著,無法靠近顧幽。他站在氣流的外沿,頭髮被氣流帶著飄揚起來。他對顧幽喊:“顧幽??不要??”
神之主教彎下腰去,從袖子裡掏出一個拇指大的瓶子,放在獄奴的身邊。然後,對獄奴說:“我原本想帶你離開這裡,讓你永遠不要再被追殺,顛沛流離。可是,我現在才知道自己錯的,錯得多麼愚昧。獄奴,我從前傷害你那麼深,那麼現在,我把你還給你愛的人,我們真的誰也不欠誰了。就像你說的一樣,我們,誰也不欠誰了。”
神之主教站直了身體,右手揮舞,顧幽身邊的氣流和氣劍都化成了碎片。他淡淡地說:“這一次,是我欠獄奴的,算我還給她了。不過,下一次,或許我們仍舊是敵人。顧幽,永遠不要放開獄奴,好好對她。”
說完,神之主教撿起包著亡魂戰士團長腦袋的黑布包袱,向山谷的一頭走去。他的聲音,在山谷裡顯得若有若無:“離開這裡,不要再讓我和亡魂戰士找到你們。不然,死。”
第四十九章
木屋裡,顧幽坐在床邊,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