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個透溼,他趕忙來到父親身旁,想要將呂方攙扶到一旁避雨,呂方冷哼了一聲,將呂潤性的手一把撥開,喝道:“避什麼避,不過是些雨水罷了,如是上了陣,便是箭雨也是避不得的!”
“父王,這雨下的如此之大,只怕對我方火器不利呀,還是擇日再戰吧!”呂潤性大聲喊道。
“梁軍已經得了劉仁規破了義陽的訊息,正在驚慌失措的時候,若是拖延時日,只怕會有變化。天上下雨固然不利我軍火器,也不利敵軍的弓弩,我方火藥都已經顆粒化處置,只要小心遮蓋,雨天也能打響一半!”在雨水的沖刷下,呂方的臉色有些發青,打溼了的頭髮黏在他的兩頰和額頭上,看上去彷彿惡鬼一般。呂潤性畏縮的退了一步,嘴巴微微張開,彷彿還要說些什麼。呂方果斷的一揮左臂,喝道:“傳令下去,前軍依照計劃繼續進攻!”
天意 126決戰2
吳軍前陣,相距鄧城下的梁軍大營只有一里多的距離。一尊尊火炮就好像一頭頭排列整齊的巨獸,在火炮的後面,則是排列成縱隊的步兵,在縱隊的間隙,則是大量準備柴捆、土袋,還有竹排門板的輔兵,這些是用來越過樑軍營地外圍的壕溝的。壕溝後面的木牆已經有多處倒塌了,這是兩輪炮擊的結果,也許是因為太過突然的原因,梁營裡只有零星的炮響聲。
“傳令下去,擊鼓進軍!”陳璋低聲下令道,正當此時,天空中突然下起雨來,猛烈地雨滴落在地面上,空氣中立刻瀰漫著一股土腥味。吳軍的隊形一下子混亂了起來,最前面的炮兵飛快的將炮門口和火藥桶用油布遮蓋起來,兵卒中的火繩槍手也趕忙戴上斗笠,並用油布套包上自己的武器。傳令官猶豫的看著陳璋,本來下雨會讓土地變得泥濘,難以行走,這對於進攻一方來說都是很不利的,更不要說吳軍最為強大的火器在這種雨天受到的影響更大。
陳璋抬頭看了看天色,沉聲下令道:“傳令下去,全軍士卒用稻草綁在鞋子上,以防滑倒!”
副將許無忌低聲道:“都督,雨天路滑,又不利火器,不如待到雨停再攻吧!”
陳璋側頭看了自己的副將一眼,沉聲道:“今日我軍出其不意,若是過了今天,只怕粱賊便有準備了。粱賊長於弓弩,騎士,雨天對他們也不利。”
這時後方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陳、許二人轉頭向馬蹄聲來處望去,只見一騎飛也似的冒著瓢潑大雨疾馳過來,依稀正是吳軍的傳騎,那騎士相距二人還有十餘步處便勒住戰馬,大聲呼喊道:“傳吳王令,前軍繼續進攻!”
“喏!”陳璋高聲應道,旋即他意味深長的看了許無忌一眼,對傳令兵高聲下令道:“擊鼓,進軍!”
隨著隆隆的戰鼓聲,一隊隊吳軍步卒開始緩步前進,纏繞了麻繩或者草繩的鞋子踩在地上,泥水四濺,輔兵們飛快的推著裝著柴捆和土袋的獨輪車,向土壕衝去。對面梁軍營中也傳來一陣陣雜亂的鼓號聲,顯然守軍也已經從遭到突襲的慌亂中恢復過來,開始組織抵抗了。箭矢劃過天空,落在輔兵的人群中,開始有人慘呼倒地,但是很快,由於雨水的緣故,很快梁軍的弓弦便變得沒有彈性了,射出的箭矢也不那麼有力了。吳軍輔兵的人浪衝到了壕溝邊,將獨輪車上的柴捆和土袋倒入壕溝中,將其填平了好大一段,還有些人將竹排支起來,以用來抵禦營內梁軍的弓弩。
接著,梁軍新軍的縱隊衝到了壕溝邊,他們從填平的那一段越過了壕溝,吳軍陣中的鼓聲變得更加急促了,吳軍步卒們放低了長矛,發出了野獸般的吶喊,向粱營衝去。彷彿是為了應對吳軍的鼓聲,梁營中突然響起幾聲炮響,數發鐵彈落入吳軍的行列中,將人的四肢或者軀幹撕碎,但是吳兵並沒有被突然而來的炮擊所擊垮,而是加快腳步上土壘,企圖越過木牆的缺口衝進營內,牆後的梁軍們也一躍而起,揮舞著刀槍撲了上來,在木牆的兩邊,雙方展開了白刃戰,長槍巨斧,對砍對殺,鏖戰雙方,怒目對視,咬牙切齒,流血滿面。地上躺滿了痙攣的死者和傷者的軀體,人們就在這些軀體上廝殺,吆喝的軍令是聽不見的,緊張和憤怒已經把士兵變成了聾子和瞎子,他們除了眼前的敵人以外什麼也看不到,什麼也聽不見,耳邊只有可怕的喊殺聲,混合著天空中的雷聲,傷者的嗆咳,臨死者的呻吟以及偶爾炮彈劃過頭頂的呼嘯,這一切所匯成的恐怖的聲音。
戰鬥持續了半個時辰,吳軍已經更換了三四波人,木牆兩邊的屍骸堆積到竟然接近木牆的高度,阻塞進攻者的通道,但是吳軍依然無法突入營內。天空中的雨水已經漸漸的停止了,但是夜幕也漸漸降臨,只有慘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