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最疼的就是姑奶奶和入宮的大小姐了。”
“不過如今已經換了人,老太太全把愛女之心轉移到了咱們姑娘身上啦!”紫鵑見黛玉立在院子中四處張望,面上現出久別的悲喜模樣,怕她傷心便緊跟著接了一句。
黛玉深知紫鵑好意,便回頭笑道:“你也來看看我的屋子,和榮府的半點兒也不像呢。”
早有本院的小丫頭高高掀起簾子,四人便相跟著進去。
黛玉的屋子,果然像兩位姨娘所說的沒有任何變化,只是新添了兩床被褥和一頂雪青色衾紗,雖非舊物幸喜皆是黛玉喜好的素靜花色。再看那幾上花瓶,也是新折的梅枝,淡淡的發散出好聞的幽香。
瞧了幾眼,黛玉便有些心酸,輕輕嘆一句:“果然還是在自家好。”邊說邊在榻上坐了。就有本屋的小丫頭奉上茶水,呈茶的器具難得也是走時的淡墨水青色。
黛玉先不喝茶,轉手將那垂在臥榻旁側的衾紗撈到手內摸索一番,方緩緩問那路嫂:“父親是幾時得的病,大夫只那一個方大夫,有沒有請過別人?為何不及早給我去信?是父親不許還是另有他情?”
那路嫂見黛玉小小年紀,問出的話有理有據,且行事風格,待人的手段,心思之細膩,竟和當日賈敏無分毫偏差,便含了淚水低聲回道:“老爺這幾年身體大不如前,因一直由方大夫看診,便依舊請了他。幾位姨娘雖有另請他人之意,但老爺執意不肯。也曾想給姑娘去信說說詳情,但生怕擾了姑娘清心,因此便耽擱了下來。”
黛玉聞言輕輕垂首,良久方道:“父親果然是執拗了些,只是他萬不該耽擱到這個地步,請醫問診若不見起效也很該另請良醫。”
黛玉最在意的其實是父親向自己隱瞞病情的事實,就象當日母親得病前後賈府沒得到一點兒訊息一樣。
當時黛玉就深以為怪,母親發喪,為何外祖家沒有來一個人,就算主子不能到,也該差遣三男兩女前來弔唁也好。
初時以為外祖家和父親有什麼嫌隙,等賈敏落葬後賈府的書信接二連三的隔江飛來才知並非如自己想像那般——,但究竟有何內情,如今在自己心裡依舊是一個難解的謎團。
思至此便輕輕皺眉,想說些什麼又覺得難問出口,於是另換一個話題:“如何回來後卻沒有見伯父和大娘?按理我也該先去拜望,只是被父親的病嚇的失了主心骨。”
黛玉不過是隨口一問,畢竟自己的行程有所提前,也許伯父家裡有他事也說不定。誰知話方落那路嫂身子便有些抖的模樣,黛玉以為是燈影搖曳所至。
路嫂連聲音都變了:“姑娘,這正是路嫂要向你稟明的其中一件事。”
聽其音也似顫抖,黛玉便不由的將心提至嗓子眼兒:“媽媽,您別嚇我,難道家中出了什麼不得了的事!”
“姑娘猜對了,是天大的事!”路嫂忽然有淚滴下:“老爺雖欲瞞著姑娘,夫人臨終前卻說還是不要隱瞞為好。怕老爺因愛姑娘而害了姑娘。”
看路嫂神情鄭重且滿面悲慼,黛玉不禁站起身子,親自將方才丫頭奉上的那杯茶水遞於路嫂:“我就說家中有什麼不一樣了,果然如此,路媽媽你快把你知道的都告訴我。”
路媽接過茶水剛要開言,忽聽外面傳來一個小丫頭驚慌的聲音:“姑娘,出大事了,老爺不好了!”
這句話在悽黑的夜裡傳得十分悠遠,讓人頓生陰測測的感覺。
聞言屋內的人都失了色,黛玉一時反應不過來:“紫鵑,外面的人瞎嚷嚷什麼!你將她叫進來讓她慢慢說。”
紫鵑忙站起身向外走,黛玉呆了一瞬也往門旁邁。紫鵑已唬著臉訓斥那個稟話的小丫頭: “慌什麼,哪有下人們這麼沒有規矩的,你就不怕驚了姑娘?”
稟話的小丫頭便面呈恐懼之色:“我是太著急了,但事情實在緊急,老爺剛才吐了好多血!”
“我走時不還好好的睡著,如何突然成了這樣?”黛玉知此時此刻自己已成為家中的主心骨,便極力穩住心神:“大夫請了沒?!”
“老爺不讓。”丫頭知自己過於莽撞了,便怯生生的回道:“所以雲姨娘才使我(紅樓裡丫頭並不自稱奴婢)來緊著告訴姑娘。”
聞言黛玉便向外走,心急間連披風也忘了系。戶外的冷風很快吹透了她的一身錦衣。
見黛玉一副不勝其寒的嬌弱模樣,紫鵑忙奔回屋將披風抱了出來:“雪雁,別愣著,快幫姑娘一起圍上。”邊說邊手忙腳亂的替黛玉望頸上系。
雪雁便有些訕訕然,想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