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部分(2 / 4)

揚州城,緣由是姑老爺於重陽佳節後忽然染上了重疾。

江上天氣變化很快,剛才江面還波平如鏡,卻因忽起的一陣風使江水漸漸變的有些翻騰。

“爺,外面起風了!”從小服侍賈璉的昭兒自前艙外探進半個腦袋。

聞言賈璉自臥榻處抬起頭:“很好,把帆張足,讓夥計們用力劃!”

昭兒一愣:水上行舟,遇風不是應該暫避一時麼,怎麼爺卻下了這個令?

以為自己聽錯,昭兒便瞪圓一雙眸子不相信的看著自家的主子。

賈璉卻不耐煩的揮揮手,昭兒立即將腦袋縮了回去。

賈璉便於榻上伸了一個懶腰,將石青色長袍下的兩條長腿在輕軟的狐皮上儘量伸直。船艙裡雖然算得上舒服與暖和,但一路上實在太憋悶,太寂寞——有風,船自然行得就快,不耐之餘他真想一步就跨到揚州去。

船借水勢,水助風威,船身似一離弦之箭向前方滑行過去。而賈璉卻在江水的飄搖之下漸漸合住了眼皮。

船,比方才快了兩倍有餘。一時的加速讓後艙雪雁手上的藥碗差點兒折於船上。

後艙黛玉覺出船身的晃動,一雙秋水明眸瞬時露出深深擔憂:“紫鵑,外面的風是不是大起來了?”

“是比方才大了些,船也劃得快了許多。”紫鵑輕輕推開後艙的門向外看了幾眼,便回頭笑向黛玉回道:“姑娘,這樣我們就能快些到達揚州了!”

黛玉搖搖頭,扶著船艙緩緩站起:“頂風航行,恐怕易遇風險!。”

雪雁聞言帶一絲笑意將藥碗遞於黛玉:“是啊,我和姑娘在揚州任上時,就常聽人講起風打船翻的事呢!”

“哦?那我們是否要派人知會二爺一聲?”紫鵑因自小生在金陵,不比黛玉和雪雁江南女兒熟知船性,因而方才不知行船之險。

雖如此她卻覺得雪雁話語不吉,想說什麼卻終未開言。又不小心瞥到雪雁略顯得意的目光,便迅速將眼光調開——這雪雁,近半年來總是這樣有意無意的擠兌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哪兒得罪了她!

黛玉卻哪知兩個丫頭的心理之微妙,聞言便點頭:“叫個婆子去說一聲就是了!”

紫鵑聽令便自轉身。黛玉回頭吩咐雪雁:“將我的琴拿出來,如今風浪漸起,正好用琴聲平定心情。”

雪雁便歡天喜地的走到後艙小心翼翼的將琴捧出置於黛玉面前:“姑娘,已好久沒有聽到您的琴聲了,說起來這琴還是夫人留給您的遺物呢。”

此話又勾起黛玉的傷心事,睹物思人,往常在賈府刻意忘卻的情形又浮現在自己的眼前:

那時,雖知母親病勢沉重,卻總認為她會熬過去。只是眼看著她一天天瘦下去、精神一天天萎頓時才知事情比想像中要嚴重得多。縱如此黛玉也不認為母親捨得拋卻這萬丈紅塵,拋卻她深深眷戀著的自己和父親。可,上天卻是最殘酷無情的,年紀輕輕的母親終究在秋日的黃昏閉上了她那雙美麗多情的眼睛。

往事不堪回首,不知不覺中淚水流了滿面——怕丫頭擔心,黛玉下意識將雙手按在琴絃上,隨著十指的拔動,一曲高山流水便自她的指下悠悠流出……

琴聲將賈璉從迷矇中驚醒,聽出樂曲來自後艙便了然的笑了笑:“女孩兒家果然經不起離愁,這必是近鄉情怯而不能心靜了。”聽了片刻又點點頭:“怪不得連二叔都誇這林妹妹才華橫溢,果真不同於一般女子!”

正聽的入神,耳內忽聽呯的一聲巨響,接著船身便激烈的搖晃起來。很快船尾就傳來幾個婆子驚慌的喊叫之聲:“糟了,撞船了!”

“啊!這些飯桶!”,賈璉又驚又怒立即從榻上一躍而起。一邊披上鶴氅一邊鑽出艙外,恰瞥到紫鵑正自後艙推窗看過來,便大聲問話:“林妹妹有沒有傷著?”

此時黛玉的右手食指正緩緩的向下滴著血水,船與船的相撞讓本來能傳出動聽樂曲的琴絃像刀鋒一般割傷了她春蔥似的手指。

紫鵑用手扶穩黛玉,將後艙的門兒用力扯開,剛要回話卻看到黛玉微微搖了搖頭,猶疑之間便有些擔心的回道:“只是驚了一驚,卻沒有傷著。”

賈璉立即放下心來,卻待看清船身上被撞出一個大洞後長吸一口冷氣:不好,撞的這麼厲害,恐怕過會兒船將下沉!

於是急命小廝們都去堵洞,自己則去船頭找那和自己相撞船的晦氣。

只看一眼,賈璉便知為何自己的船遭到破損而人家的卻相安無事的緣由——和賈府的航船相比,對方的不只是大了好些,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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