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可能會說,我的叫聲比被我咬一口還要驚人! 西姆金呷著白蘭地,回答道。
喬倫大笑起來,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以至於探望完葛雯剛進屋的薩揚神父驚訝得目不轉睛地看著他的朋友。西姆金舒適地躺在沙發上,喬倫坐在他旁邊的椅子上,似乎——自他回來之後這是第一次——忘記了煩惱,變得如此輕鬆愉快。
請饒恕這個傻瓜的罪過吧。 助戰者說,這個神父從來就沒放棄過與一個他並不相信的神交談的習慣。
我接受你的道歉,親愛的孩子。 西姆金伸手拍拍喬倫的膝蓋, 但那的確打得不輕。 他補充道,又要了一杯白蘭地來慰藉自己, 特別是一想到我是專來這兒帶給你好訊息的! 什麼訊息喬倫懶洋洋地問,向格拉爾德王子眨了眨眼,而後者面帶好笑地容忍搖了搖頭,又聳了聳肩。
此時此刻,對夜晚來說太晚了,而對早晨來說又太早了,這完全取決於每個人怎麼看。羅莎蒙德夫人已經被這一天的事搞得精疲力盡,早早地由瑪麗亞服侍著去睡了。塞繆斯勳爵建議紳士們聚到西姆金呆的那間起居室( 這樣就可以不必挪動病號) ,在睡覺前幾個人把那瓶白蘭地解決了,每個人都暫時不要去想明天會發生什麼。
什麼訊息喬倫又問一次道,感覺白蘭地溫暖了他的血液,就象爐火暖和了他的身體。睡意不知不覺爬到他身上,它溫軟的手輕輕地撫摩著他的雙眼,輕輕哼著催眠曲。
我發現了一種方法,能治好葛雯德琳。 西姆金像在宣告一項重大發現似地說道。
喬倫心裡一驚,坐直了身子,手裡的白蘭地濺了出來。
那可不是開玩笑的,西姆金!他輕輕地說。
我一點兒也沒有開玩笑的意思——
我想你最好別提這個話題,西姆金。 格拉爾德王子嚴厲地打斷了他的話,目光從喬倫身上移到塞繆斯勳爵身上,勳爵的手已經顫微微地著將酒杯放到一邊, 我已經建議今晚我們不管怎麼樣都要休息了,而且,我們中有些人已經睡了。 他瞟了一眼在椅子上睡著的莫西亞。
我絕對是認真的!西姆金反駁道,受了傷似地。
格拉爾德失去了耐心: 我們忍受你胡說八道已經夠久了。神父,請你——
那不是胡說八道。 西姆金掀開了毯子,從沙發上坐了起來。雖然他是在回答格拉爾德的話,但他並沒有看著格拉爾德,他的目光停留在喬倫身上,表情很怪異,半認真半嘲笑的,就象是在量喬倫也不敢不相信他一樣。
那麼你解釋清楚。 喬倫簡潔地說,手裡把玩著白蘭地酒杯。
葛雯德琳跟亡靈說話,她顯然是古老的招魂者的返祖現象。 西姆金挪了挪,換了一個更加舒適的坐姿, 現在,最純粹的偶合,同樣的痛苦也曾降臨在我的弟弟內特身上,或者他是叫耐特
! 不管怎樣,他過去常常每晚都款待各種幽靈和鬼神們,帶給我母親無盡的煩憂,更不用說經常被哐啷哐啷響的鏈子、噼噼啪啪響的鞭子和難以承受的尖叫聲和嚎呼聲弄醒的辛苦。或者是貝茜阿姨和厄尼斯特叔叔來和我們一起度過他們的蜜月的那次 不管怎樣,還是繼續說下去吧。 西姆金看著喬倫的臉越來越陰沉,趕快接著講道, 有個鄰居建議我們把可憐小耐特……內特 耐特。他咕噥著, 我確信是這個名字……我講哪兒了 噢,知道了。是的,不論他叫什麼,我們把孩子帶到了招魂廟去了。 喬倫一直不耐煩地凝神於他那隻白蘭地玻璃杯,僅僅是似聽非聽地,這時,他的眼光完全盯住西姆金了。
你剛才說什麼了 瞧,沒有人注意聽我說。 西姆金用悲傷的語調埋怨道, 我正在說,我們把小內特帶到招魂廟,廟座落在清泉山上面,就在這座山的頂峰上。當然,現在它已廢棄不用了,但在古時候它曾經是招魂會的中心。我聽說,過去死去的人常常從周圍幾英里趕來,聽那兒的談話。 喬倫把西姆金撇在一邊,轉身去看薩揚神父,希望之火在他黑色的眼睛裡熊熊燃燒,助戰者真恨自己不得不熄滅這希望的火焰。
你必須把這個念頭拋到腦後去,我的孩子!他很不情願地說, 是的,招魂廟是在那兒,但那裡除了在廢墟中幾根石頭柱子和石牆外什麼都沒有,甚至連祭壇都破了。
真是這樣嗎喬倫說,很熱切地往前坐了些。
讓我說完它!薩揚用他很不習慣的令人生畏的語氣說, 它已經退化成邪惡的,不神聖的地方了,喬倫! 助戰者們試圖重建它的聖潔,但據報告,他們被驅逐了出來,然後回來就講可怕的故事,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