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放一邊,現在易靈只想確定一件事,究竟自己是不是還在幾千米的高空之上。
原來的窗戶處佈滿神經和血管,完全看不到外面的情景。看著手中緊捏著的“來自地獄”,易靈忍不住苦笑。如果是一把普通的刀,他已經毫不猶豫地去切開一個口來觀察外面。可是這把刀太過鋒利,並不需要切的動作,只要觸碰到刀刃,就會順著刀口把一整件東西切斷。而關鍵問題就在於對“一整件東西”的定義上,一根血管算一個整體,一個軀體也可以算是一個整體。用這把去切牆壁,很有可能把四壁都切斷掉,讓整架飛機——估且就稱這是飛機吧——斷成兩截。
易靈閉上眼睛,想靠感覺來確認。可惜這麼做,只能讓易靈更清楚地感覺到整個空間的脈動,完全不知道這個空間是在運動還是靜止著。
既然不知道確切情況,易靈決定按照最壞情況來打算。現在自己和一整架飛機的人正在數千米的高空上,在一個飛翔的怪物的肚子裡。
在沒有確實的證據之前,易靈無法判斷為什麼會被吞下去。
唯一知道的就是:現在的時間離易靈上飛機已經有四五個小時,不過易靈卻沒有感覺到身體不適,身上也沒有被消化的痕跡,可以初步斷定這個怪物不是為了吃才吞下一飛機的人。
易靈不打算把那些人叫醒,可以想象普通人在看見這樣的情況之後,不覺得自己進了地獄才有鬼。
他艱難地走在沼澤般的地面上,向駕駛室走去。地面比席夢思更柔軟,上面佈滿不知名的液體。易靈小心翼翼,天知道這液體是不是有毒,就算沒有,被這種像口水似的東西沾上也不是什麼舒服的事。
走到機艙的盡頭,原本應該是門的地方同樣被生物組織覆蓋住。套上手套,易靈把手按在那生物組織上,它和地面一樣柔軟,還帶著體溫。易靈努力地伸著手,把手伸進組織裡,紅色的血漿順著他的手臂流出。整堵牆開始收縮起來,就像是感覺到疼痛,易靈連忙縮手。
手剛從牆面拔出來,那個被易靈弄出的洞就縮得只剩下一個不到三厘米的小洞,同時洞周圍開始鈣化,變成比鐵還硬。如果易靈再晚一步,整隻手就廢掉了。
易靈有些無奈,畢竟自己是在它的肚子裡,不能不顧及自己的安全。跟這個生物比起來,一個人還是顯得渺小了些,說不定就被什麼免疫系統給滅了。
現在的易靈,實在是有些像落進豬籠草的蒼蠅。
剛想回頭尋找另一個出路,那門又突發異變。
一個黑色的洞出現在門前,直徑恰好夠一個成年人透過。之所以說門前,那個洞並不是在門上出現的,而是出現在空中。它就像某個圓形物體的影子,從側面連一條線都看不見,純粹的二維物體。
一隻手從那片黑影中伸出來,摸索了一下,像是在確認那端有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