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女孩的額頭竟是火熱的滾燙,雖然她的臉色仍是一片冰涼,額角卻彷彿冰上火燒一般,染上了一層病態的紅暈。
我這才想起,女孩原本的燒便沒有退盡,再加上今天受了那個冷漠的治療師絕情毫不掩飾的言語的刺激,精神恍惚下,竟是燒上加燒,整個兒變得滾燙炙手起來。
真氣的存在只能遏制女孩的傷勢,卻不是治病的良藥,重傷下受寒刺激引起的發燒卻不是我的真氣所能對付的東西,若是在野外的話我是沒有辦法,但是隻要想到要去面對那個冷得跟快冰似的女人,我就忍不住眉頭一皺。
終究還是對莉絲的關心佔據了心頭的首位,抱起女孩,我步出房間,出了“紫色薔薇”,稍稍展開風翔技,往傭兵工會奔去。
到了傭兵工會後,我也不羅嗦,無視大廳中其他人或愕然或驚訝或什麼什麼的眼神,對著那曾經接待過我的中年人微微點頭示意,一邊問道:“治療師小姐在嗎?”一邊毫不停留地往那個女人所在的房間徑自走去。
中年人恭敬地應了聲“是”,急急地跟上在前方引路而去,防止我跟傭兵工會里留守的守衛發生衝突。不片刻,我們已經來到治療師的門前,只是,之前來時仍開著的門此刻卻是關著的。
中年人向我恭敬一禮,轉身敲了敲門,客氣地問道:“請問黛琺小姐在嗎?”
房間裡一片沉默,卻不知是沒人在,還是那個冷漠的女人故作不知,中年人尷尬地看了我一眼,微微提高了點聲音說道:“請問,黛琺小姐在嗎?中午來的那位雪舞先生有急事找您,如果您在的話麻煩您開下門。”
“等著。”女人的聲音冷得像冰,但總算是回答了,中年人向我歉然一笑,微微行禮,便要轉身離開。我點了點頭,旋地想起什麼,探手入懷,取出一枚金幣遞給他,中年人堅決推辭了,心憂莉絲的我也沒有心情多跟他說話,下意識地揮揮手,讓他退下。見到我的手勢,中年人的態度彷彿更加恭敬了,一個標準的禮節後,轉身離開。
而在那一聲之後,房間裡的那個女人竟是再無聲息,看著懷裡莉絲泛著可怕血紅的慘白臉色,我忍不住又敲了敲門,朗聲問道:“黛琺小姐,請問你好了嗎?”
“等著!”黛琺的聲音微微地提高了少許,彷彿有點生氣,然而我卻無暇分辨她聲音中的其他,因為我聽到了房內陡地傳來一聲極輕微的破空聲,那聲音有點像是人躍起時帶起的風聲,又有點像是一些細小的東西射出來的聲音,比如,冰離箭!
難道諾德曼那傢伙追到這裡來了?難道他為了不讓有人治療莉絲所以要出手殺掉黛琺?匆急之下,我沒有仔細深思自己的假設實際上破綻百多,諾德曼是要“請”莉絲回去而不是要殺了她,否則莉絲的命早就沒了,至於莉絲所中的冰離箭,一開始的時候卻是諾德曼所能控制得住的。至於後來發生的事情,不用說是他,便是莉絲和我都不知道會變成這樣。
如果不是莉絲用了黑暗轉嫁,現在寒氣還是隻能被我的真氣剋制著,如果不是莉絲在用了黑暗轉嫁後還用了媚術,如果不是媚術失敗使她的精神失守連帶著進行到一半的黑暗轉嫁失敗引起魔法反噬,如果在她體內的不是真氣這種有別於鬥氣的另類東西,也許,就不會出現現在這般情況。
但也許終究只是也許,許多時候當事人在事情發生時都並不曾真的考慮過那麼多,等到回頭想想的時候,這才驚奇地發現,原來事情的發生竟是需要這麼多的因素、條件,即便是再精密的計劃怕也不會考慮到這麼周全,只能承認,這是巧合,而一系列巧合的存在,便造成了事情發生的必然。
就比如剛才,如果我靜下來仔細想想的話,就會發現自己的猜測是多麼的異想天開而毫無道理,如果我再開口問問裡面的黛琺等到她回答或者沒回答之後再行動,如果我能再耐心一點,先用真氣試探一下里面的情況,那麼我想,現在的我就不會陷入現在這種承受著面前女子那氣勢洶洶可比洪水猛獸的無邊謾罵卻又啞口無言不敢反駁只能唯唯諾諾地承受的這般尷尬難堪的處境了。
不過,也許終究只是也許。
在腦袋裡閃過那一絲念頭之後,我幾乎是瞬間作出了反應,一腳踢開了那緊閉的房門,蓄滿了真氣的一腳豈是這小小的一扇普通房門所能承受得起的,房門喀地一聲碎裂開來,露出了房內的情景,等到我這才省起自己魯莽的時候,後悔卻是再也來不及了。
第六章 意外
雪白一如郎瑪峰頂那千萬不曾化過的積雪閃爍著的滑膩光輝晃花了我已經有些發直的雙眼,以至於直到黛琺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