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斯洛從外套夾縫裡摳出一個密封的小瓶子道:“我找高人訂製的,很有用的。”
梁宇寧笑道:“看來我又要加錢了?”他的力氣損耗很大,歇了一下才繼續說道;“現在不要使用靈力,更不能運用法術,好戲就要開始了。”
“什麼?”蘭斯洛一下子沒明白,“什麼好戲?”
“你幫我把字典收回箱子裡,咱們先離開這裡再說。”梁宇寧吞下止血的藥粉,拖著雙手朝身後的石頭上靠去,“破除封印比我想象的簡單,也比我想象得更要命,血不但是媒介,還是施法的材料。……看來當年陳弁真的殺了很多人。”
蘭斯洛提著字典箱子,攙著梁宇寧,藉著黯淡的月光向他來的地方走。蘭斯洛禁不住問:“你的意思是你還不能相信那個陳弁是惡人?”
“前人筆記,總是要質疑的。公孫權寫陳弁時不是很厭惡,我覺得他或許沒傳說中的那麼恐怖。”
“對了,剛才你說的是什麼好戲?”
“具體是什麼我還說不清,但是返日狂刀被封印近千年,此次重返人間,一定不會是風平浪靜。”
“那麼它現在在天上飛來飛去地幹什麼?”蘭斯洛問。
梁宇寧抬頭看了看在空中緩緩舞動的細長“木棍”,回答道:“它正在恢復自身的力量。”
“我靠,那我們還不跑,等它恢復好了我們就是刀下鬼了。”蘭斯洛說。
“所以我讓你千萬不要動用靈力。”說話間已經來到阿碧身邊,“阿碧,你也先停止你的人氣盾,我怕你的血玉把那玩意勾過來。”
阿碧正聚精會神看著天空,冷不防被梁宇寧的話嚇了一跳,靈力不降反升,一道紅光從頸間衝出。
“轟隆”一聲,一張古琴不知從哪裡跑了出來,落在崔命人身邊。阿碧也恢復過來,紅光消散。可為時已晚,半空中的返日狂刀開始朝他們這個方向襲來。
梁宇寧與蘭斯洛都嚇出一腦門子冷汗,剛要應對,鬼山魈卻先開口:“我好不容易把你解封,你為什麼還不來我這裡?”語氣中充滿了期望與惱怒。
大家朝山崖看去,那個奇怪的白色“鬼影”居然開始變化!山魈不再是半踞的樣子,而是上半身直立,像是要伸手來抓狂刀似的。
返日狂刀倒也聽話,立即扭轉刀頭朝著山崖飛去。梁宇寧忍不住道:“對!就是這個!”
蘭斯洛沒有明白:“這就是你說的好戲?”
梁宇寧點頭,沒來得及說話,眾人就被驚呆了。
返日狂刀朝著鬼山魈的“畫像”越飛越快,而且不斷變換刀鋒的朝向,先是直刺,再是豎劈,最後是斜削——總之都是充滿敵意的動作!
蘭斯洛恍然大悟,用力拍梁宇寧的肩膀:“偶像!我太崇拜你了,這都被你想到!”梁宇寧被他這樣冷不丁拍了一下,費力地咳嗽起來。
看著手舞足蹈的蘭斯洛,阿碧還是不懂:“這到底是怎麼了。”
蘭斯洛說:“那個鬼東西,笨啊,它,它,它降不住返日狂刀的力量!”
梁宇寧咳嗽的情況緩解了一些:“對,如果我的推斷沒錯,這個霧獸和撲火的飛蛾沒有什麼區別。”
阿碧驚訝道:“什麼!你是說它將會被——毀滅?”阿碧自己都不相信自己說的話。
“沒錯。”蘭斯洛說,“我明白了,這個東西雖然費盡心力把這靈物釋放出來,只是被它的靈氣所吸引,至於得到了刀之後自己能怎麼運用,八五八書房甚至連怎麼控制它都沒有打算。”
梁宇寧剛要說話,可又大聲咳嗽起來,一口鮮血噴灑在阿碧的身上。阿碧大驚:“學究哥哥,你受傷了?”
梁宇寧擺手,斷斷續續地說:“沒事,你們看。”
三人再看,發現情況已大大變化,返日狂刀竟然開始削刮那片山崖,刀鋒所到之處,飛砂走石,火星四濺。鬼山魈的慘叫聲傳來,嘰嘰咕咕,越來越小,它的“畫像”也由剛才伸手去擁抱狂刀變成了向後躲避。
一時間,大地開始搖晃,湖面也開始振動。梁宇寧果斷地說:“快走,回營地!咳——”又是一口殷紅的鮮血從口中噴出。
蘭斯洛一把扶住他:“別再說話,如果你不想死,就安靜一下,由我來。”他讓阿碧拿著字典箱子和焦尾琴,自己揹著崔命人,架著梁宇寧,用最快的速度開始向營地進發。
在他們身後,山崖已被削去了接近一層,山魈的畫像已被砍去三分之一,地動山搖,就像火山即將爆發一樣。
梁宇寧聲音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