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過去統治地球的大王國之一,希望、知識、光明的王國——這些也是在黑暗統治我們之前我們的國民努力堅守的財富。哪一天有時間,我會告訴你們所有老故事……我知道的故事,至少。這些故事織成豐富多彩的世間永珍,美麗但是也非常哀傷。”
“在古老的傳說中中世界的邊界曾經矗立著一座偉大的城市——也許就像你們的紐約市一樣。現在如果這座城市仍舊存在,也已經是一片廢墟。但是可能還有人……或者怪物……或者兩者皆有。我們必須時刻警惕。”
他伸出只剩兩根手指的右手,摸了摸石碑上的刻字。“中世界,”他聲音低沉,似乎處在冥想之中。“誰能想到……”話音漸弱。
“呃,沒有什麼補救了,是嗎?”埃蒂問道。
槍俠搖搖頭。“沒有了。”
“卡。”蘇珊娜突然出聲,引得另外兩個都看向她。
10
此時離天黑還有兩個小時,他們決定繼續趕路了。公路向東南延伸,沿著光束的路徑,而且另外有兩條被雜草遮蓋的小路匯入了他們走的大路。其中一條小路的一側是長滿青苔的斷牆,以前肯定是巨大的石牆。附近十幾只肥胖的貉獺坐在斷牆牆頭,睜著古怪的鑲金邊的大眼睛注視著這群朝聖者。在埃蒂看來,他們個個都像是頭披紗巾的陪審團。
公路越變越寬,也越來越清晰。他們兩次路過廢棄已久的建築物殘垣。羅蘭說他們經過的第二片殘垣可能以前是一座磨坊。蘇珊娜提出裡面可能鬧鬼。“我可一點兒不會驚訝。”槍俠回答,稀鬆平常的口吻讓另外兩人都打了一個寒戰。
天黑他們必須停下時,樹林變得稀疏,一路追逐他們的清風帶上微微暖意。前方山坡繼續上升。
“我們一兩天之內就能到達山脊,”羅蘭說。“到時候我們再看。”
“再看什麼?”蘇珊娜問,可是羅蘭只是聳聳肩。
那天晚上,埃蒂又開始雕刻,但是並沒有真正的靈感。當鑰匙剛剛成形時充斥他心田的信心與興奮已經消失殆盡,連手指都變得笨拙。幾個月來第一次他渴望地想,要有一些海洛因該多好。不要太多;他覺得一小錢袋和一張捲起的鈔票眨眼功夫就能讓他完成這個小小的雕刻專案。
“你在笑什麼,埃蒂?”羅蘭問。他坐在營火的另一頭,他倆中間的火焰在微風拂動下活潑地舞蹈。
“我笑了嗎?”
“是的。”
“我只是想人能如此愚蠢——你把他們放進六扇門的房裡,他們仍舊一頭撞上牆壁。而且他們還膽敢怨聲載道。”
“如果你害怕門後可能隱藏的東西,也許撞上牆壁還更安全一些。”蘇珊娜回答。
埃蒂點點頭。“也許是的。”
他動作緩慢,努力想看清木頭中的形狀——尤其是那個小S形。他察覺現在形狀變得很模糊。
求求您,上帝,幫幫我,別讓我把它搞砸,他暗自祈禱,但是他非常害怕已經開始出錯。最後他只得放棄,把鑰匙(基本沒什麼改變)還給槍俠,然後蓋上獸皮蜷縮著躺下。五分鐘以後,他的夢中又出現了那個男孩兒和馬凱大道上面的舊籃球場。
11
大約七點一刻傑克走出公寓大樓,此時還剩八個多小時。他本來打算立刻就乘地鐵去布魯克林,但是覺得這不是個好主意。沒去上學的孩子在人少的地方總會比在大城市中心更容易惹人注意,而且如果他真的必須費力尋找那個男孩兒和他們見面的地方,他肯定會被人發現。
沒問題哦,那個身穿黃色T恤、頭扎綠頭巾的男孩兒說。你已經找到了鑰匙和玫瑰,不是嗎?你也會同樣找到我的。
只是傑克不記得他當時如何找到鑰匙與玫瑰的。他只記得當時滿腔的喜悅與確信。現在他只能希望所有一切會重新發生,他得繼續前進。這是惟一能夠避免在紐約被注意到的最好辦法。
他走到第一大道,然後再沿原方向折回,只是順著紅綠燈的模式一點一點向北面挪移(也許,在某種深層次上,紅綠燈也為光束服務)。大約在十點左右,他來到了坐落在第五大道的大都會藝術博物館。此時他已經又熱又累,還很沮喪。他想喝瓶汽水,但是他想他應該把僅有的一點錢儲存得儘可能久一些。他把藏在床邊儲蓄罐裡的錢全拿出來了,可總共也只有八美元左右。
博物館門前一群學生正排隊準備進館參觀。公立學校,傑克幾乎能肯定——他們的穿著就像他現在這樣隨便。沒有保羅·斯圖爾特出品的夾克、領帶、套頭外套,也沒有在漂亮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