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了。她敢算計我的骨肉,我就要她母女之情盡毀,要她晚景淒涼……我已經叫殷殷回去,想法子讓阿瑤知曉,她之所以難產,是因為誤服了我的保胎藥,方才……”
“哦?”白琅微微挑挑眉,道:“然後,阿瑤便會氣恨,會追查,查到最後,發現是有人將一包催產湯與一包穩胎藥裝錯了。再然後……”
秦念點頭:“再然後,便是要阿瑤知曉,給我換催產湯,正是她那好阿孃的授意!不料蒼天有眼,才報應到了自己頭上!”
“你……也真夠狠的。”白琅這般說,卻並沒有什麼責備的神色:“女人為了自己的骨肉,都這麼狠得下心麼?”
秦念重重點頭,道:“自然!說來,我還有一事要求郎君——為我準備一輛密不透風的馬車如何?”
“你要做什麼?”
“我要回府。”
秦念已然努力將這四個字說的平靜,但白琅眼中仍然有一霎的驚異:“你現下回去?那邊還亂的很……”
“正是亂得很,我才要回去。”秦念道:“郎君放心,我不會累壞自己的……”
“那小郎君呢?我不敢肯定所有對他有惡意的人都已然被抓了出來,萬一……”
“他……”秦念有些猶疑,道:“先留在這邊可行?算著日子,最晚不過後天,李氏就該回來了。郎君這兩頭兒跑,若是叫李氏抓著機會又佈下什麼局,事情怕又出了變動。”
白琅沉默一會兒,道:“那麼,你還要帶脈脈回去嗎?”
秦念一怔,道:“不帶,可……有她什麼事兒?她說,她是前一天給我取藥才去了熬藥的地方……”
“她當天也去了。”白琅沉聲道:“買藥的是小廝,送藥的卻是她。”
秦念沉默著,她一句話也說不出了。這回答不意外,卻更深的證實了那個她自己也不願信的猜測。
倘若自己不說要回府,白琅也不會這樣就告訴她那接應的人是脈脈吧?雖然接應者未必便是直接受李氏挑唆的那個人,但可能已然很大了……自己的婢子做下這種事,簡直是沒臉到了極點。俗話說打狗也要看主人,白琅方才隱忍不發,不過是為了叫她自己查出來,省一點兒面子,只是她自己多言語,將他的話給逼了出來。
想想脈脈的表現,確是處處心虛,也當真說了謊。可,可她真的能做出這樣的事麼……李氏有什麼好處呢?值得她來賣命呢?李氏沒有權,也沒什麼錢了,更不得郎君的待見,不可能借著勢頭將她送到郎君身邊。如果脈脈還抱著要伺候郎君的心念的話,老老實實在她身邊待著才是正道啊!
再說,即便她因為這一劑湯藥早產了,難產了,甚或母子雙亡了,對脈脈有什麼好處?白琅這樣重家室的人,勢必要追究個水落石出的。彼時脈脈的爺孃兄弟都在翼國公府,可還想活命?
難道是被李氏的往事迷昏了頭?可李氏當年已然不是奴婢,而是個妾室了。便是白夫人沒了,她也不至於被送回白夫人的孃家去。脈脈可還沒得到白琅一次恩寵呢,算得了什麼東西?
脈脈……真的能蠢到出了這樣的昏招,同時還聰明得能當機立斷給她秦念換藥麼?但若脈脈與此事無干,又怎麼會心虛,怎麼會說謊?
脈脈一定是不乾淨的,但她到底是主謀,還是從犯?要怎麼處置,才能儘量不傷著殷殷的心思,至少暫時不叫殷殷也反水——從脈脈對白琅生了企圖開始,秦念便有心將她換掉了,但目下那個接替她的小婢子還不大堪用。但這些考慮,相比一下子換掉兩個心腹來說,幾乎輕得不必考慮。
處置得不好,殷殷也會生怨。這兩個是侍嫁婢,是當作左膀右臂,最信賴的人來用的。若是把兩姊妹同時都打發了,她一時半會兒找不到合意的也便罷了,更沒法和外人解釋,甚至連同翼國公府解釋的緣由都難以啟齒。
這便是最親近的人在最隱秘的事兒上背叛自己的難處!叫人捅了一刀,還不能流出血來,這也罷了,還得拿藥當脂粉塗……
第 070 章 對證
四日後,秦念裹得同一只毛團子一般,從外頭回了室內,剛摘了氅衣遞給侍婢拍打上頭落下的雪花兒,便聽得堂內有人笑道:“阿念!”
她一怔,抬頭卻見是崔窈。
她還沒出月,從翼國公府回來卻不將孩兒隨身帶走,裴夫人自然是驚奇萬分,險些將這胡鬧的女兒痛揍一頓的。說不得,秦念也只好一咬牙,將白府的事兒兜了個底兒掉。
裴夫人聽完,臉都黑了,然而到底沒有發出脾氣來,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