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她當真是會妒忌的啊。
先前,她坐根兒不曾思慮過這一樁事情,只是如今想起來,便覺得萬分煩躁。她捨不得白琅,若是讓他和旁人在一起,便是並無恩情單有*,也能叫她想來便肺腑如刀絞肝腸將寸斷的。
若是不叫她們兩個跟白琅……秦念瞥了瞥身後的婢子,亦覺得心裡頭塞得很。女婢不隨郎君,便多半要同家中的奴子們成夫婦的,而她目下在將軍府裡還尋不出堪叫她們兩個託付終身的人物。
她這一頭煩亂,便將那少年校尉的事兒都丟到腦後去了。於她,那不過是個不曾謀面的陌生人,然而過得一個時辰,卻有人進了她房中,劈頭便道:“阿嫂,方才那位校尉,是……是什麼人物?”
秦念正捧了一卷子話本發怔,聽聞此語,不由一驚,抬頭看著額上沁著細汗,臉蛋兒被冬日寒風吹得格外紅的白瑤,道:“是晨間來的那一位嗎?我卻是不知,怎麼,他在咱們府上惹禍了不成?”
第 052 章 示心
也便是不到一個時辰的時間,白琅便回來了,想來是那位李郎將與他親口言說了。而見得他人,秦念便想起白瑤那一副欲說還休面色緋紅的模樣。
彼時她已然明白了白瑤的心思,誰不愛俊俏的郎君呢?然而她當真不知曉這位校尉的身份——她甚至並不曾親見過他呢!於是也只得將白瑤支吾走,之後細細思量,卻頗覺得這校尉若是個性情溫良的人的話,也頗適合與白瑤做一門親事。
白瑤那般性子,真若是嫁個什麼達官貴人的子孫,怕是要給家中招來禍事的,但若是嫁個白丁,只怕李氏 第 052 章 校尉或者禦侮校尉了,且不管是正八品上還是從八品上,年少的兒郎子能得這一份官身,已然算的很有本事了。
想來也知曉,若是這位校尉的父親或者叔伯是官員,那李郎將也不會遣他做這些跑腿的事兒——遣個士卒便是了,派一名校尉來,實在是不甚尊重的。如若那少年父祖並不是什麼大人物,那麼憑他年少便能做得八品官員,想來今後也有些仕途。
揣了這樣的心思,她便尋了個機宜,似是無意見向白琅道:“今日李郎將遣來送信的少年校尉,據說生得很是俊朗。”
白琅放了手上的書,道:“他遣了個校尉來帶口信?”
秦念點點頭,在他身邊跪坐下,笑道:“那位校尉一來,可是把簷下婢子們的眼睛都帶走了。我在堂裡頭不曾得見……也不知是怎樣一番俊美呢?若是可以,勞煩郎君打聽一番他身世吧……”
白琅奇道:“你這是做什麼說?送婢子以成全誰的相思不成?”
秦念忙比了一根手指在唇邊,悄聲道:“並不是婢子……咱們府上的那一位美人兒,不是尚且待字閨中麼?”
白琅一怔,蹙眉道:“阿瑤麼?她……你怎麼忽然想起這個來?”
秦念微微側了頭,道:“自然是有人要和我打聽了,我才能想到這一樁的……哪個少年女兒不歡喜俊美的郎君呢?我想,若是那位校尉家世好的話,一定也不會被遣來做這種事情,而若是個尋常門第出身,自己能做上八品武官,大概也有些本事,不致辱沒了阿瑤。”
白琅卻是搖頭,道:“世上多是女高嫁,男低娶。如阿瑤這般驕橫性子,若是嫁了比咱們門第低的,怕是要叫人家家宅不寧了。”
秦念張張口,卻不知曉該如何再行勸說——她總不能同白琅說,若是不叫你阿妹嫁個身份低的,就該咱們府上雞犬不寧了吧?再者白琅那句話,也隱隱觸了她的心思,她嫁白琅,便是極典範的低嫁了,至於驕橫……她嫁他之前做下的那些事情,遠遠都不是驕橫兩個字能形容的。
她很想告訴白琅,若是真心喜歡一個什麼人的話,所有的性子都能為他收了。便是素日裡再強橫,也會小心翼翼收了鋒芒,斂了頭角,為他做一個溫情安穩的娘子。
想了許久,她終於問道:“那麼郎君,當初您為什麼要答應娶我呢?”
白琅捏著書的手明顯地一抖,看了她一眼,想了好一會兒,簡練地回答道:“貌美。”
秦念不意他答得如此直白,咬著嘴唇也不知道該羞還是該惱。他這樣的答案,自然是在誇她,亦十分真實,然而以她對白琅的瞭解……
他怎麼會說出這般庸俗的話來!便是要誇她貌美,也該寫一首詩送她……怎能就這樣說出來!
她這一廂糾結,白琅卻笑了,道:“怎麼,不願聽麼?我原本想要的,是一位溫婉知禮的娘子,後來想想……我都不知曉自己何時會戰死,還是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