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蕭隊官,現在風停了,我們動手麼?”
蕭子彥點點頭,道:“跟我上來。”他抓住頭頂的破口,一下爬了上去。大風暴過後的天特別晴朗,晴空萬里,一絲雲都沒有,陽光明亮得耀眼,什麼都看不清。他眯起眼,讓自己習慣一下外面的光線,再睜開眼看到周圍的景像,卻驚得半個字都說不出來。
飛艇頂上,打鬥過的痕跡猶在,當初那飛行機纏著的繩子也仍然亂七八糟地堆成一堆,只是周圍卻空蕩蕩的什麼都沒有,茫茫一片,竟是一眼望不到邊的大海。
他們竟然在海上!
東平城距海還有數百里,飛艇被吹得再快,也不可能一夜間飛出數百里去,看來這場風暴起碼持續了一晝夜。蕭子彥看了看太陽的方位,此時飛艇飄還在隨風飄向東邊,往西邊看卻連山都見不到,想必這飛艇飛出海起碼也有了數百里。
一晝夜飛出千里有餘,這場風暴也當真驚人。他本來還打算奪過飛艇,但現在卻不知到了什麼地方,便是將飛艇奪來,只怕也飛不回去。他不由得自嘲地笑了笑,這時湯維也爬了出來,一見外面,驚道:“蕭隊官,我們……我們怎麼在海上了?現在怎麼辦?”
蕭子彥還沒說完,飛艇又是一震,整個氣囊都側了過來。湯維站立不定,一個踉蹌,蕭子彥連忙抓住他,小聲道:“先靜觀其變。”
此時從下方傳來了一聲水響,聽聲音,也並不甚遠。蕭子彥吃了一驚,趴在飛艇頂上探出頭去往下看,卻見下面一團水花正濺起來,離他們竟然出奇的近。
看來,是因為周圍什麼都沒有,才給他一個飛艇仍在高空的錯覺。看這水花的大小,飛艇現在頂多也不過兩百尺高,這水花想必是吊艙裡的共和軍在拋掉重物。飛艇的內膽已癟了許多,升力遠遠不及當初,還且還在不斷下降,那些共和軍也不得不把吊艙裡的東西扔掉。
見此情景,蕭子彥突然靈機一動,小聲道:“小湯,你身邊還有刀麼?”
湯維摸了摸身邊,道:“沒有了,就只有這個。”說著從懷中摸出火石和火刀。這火刀是用來敲擊火石發火用的,名字雖是刀,樣子也和刀一樣,卻沒有鋒刃,根本割不了東西。
蕭子彥接過火石火刀,忽道:“行,這比刀更好。”他沿著邊上的繩圈往下爬去,小聲道:“小湯,你抓穩了,我去讓喂一下海魚。”
湯維不知蕭子彥打的什麼主意,聽他這般說,驚道:“蕭隊官,你有什麼主意?”
蕭子彥抬起頭,微微一笑,也不答話。他身體極是靈便,在飛艇壁上輕輕巧巧攀下,如履平地。
飛艇有兩三丈高,此時內膽中的氣跑了一半,高度又降了許多。在雲中時,飛艇的蒙皮沾了水汽,十分柔軟,此時卻硬梆梆的如同木頭。蕭子彥往下攀了幾步,小心看下去。以前也看不清這飛艇的構造,現在可以看得清清楚楚。這吊艙是個長方形,寬有六尺,長約兩丈,有六個位置。蕭子彥原先估計飛艇上的共和軍大約在十個上下,看來也是高估了。這吊艙沒有頂,尾上已是空空蕩蕩,幾個共和軍士兵正在頭上忙忙碌碌地拆著什麼東西,大概準備拆下這些重物來扔掉,以防飛艇掉進水裡。那些人正在忙,也根本沒想到頭頂居然會有人,都沒有發現蕭子彥。
蕭子彥看了看連在吊艙上的繩索,有些不安。他本想將那些繩子統統燒斷,這吊艙一掉下去,單是一個氣囊便足夠帶著他們飛起來了。只是吊著吊艙的是十來根兒臂粗的繩子,繩子上還塗過黑油。那些繩子極其堅韌,編繩網的繩子比這要細得多,用刀子便很難割斷,靠火絨上那點火也不知燒不燒得斷。但事已至此,只有試試了。他打著了火絨,觸到了繩子,哪知火頭剛到繩子邊上,那些已凝固的黑油登時融化,一下子燒了起來。
原來飛艇怕火攻!
蕭子彥恍然大悟。怪不得共和軍要先派士兵強攻,耗去左輔右弼二堡的彈藥,才用飛艇轟擊,原來飛艇的繩子竟然如此易燃!他欣喜萬分。若是飛艇還在雲中,繩子上都沾著水汽,只怕點不著,但現在晴空萬里,飛艇已被曬得極幹,他想的主意應手見功。
看來,命運之神還是站在自己一邊。
他又點著了幾根繩子,最先點著的那繩子上火頭直燒進去,已成了細細一股,眼看馬上便要燒斷,蕭子彥伸出手去將火頭捏滅了,火星雖然將他掌心燙得火辣辣疼痛,他也不多管。那些共和軍士兵還在拆著那重物,此時已然鬆動,他們拆得心不旁騖,雖然繩子燒時有一股臭味,但氣味是向上散去的,他們也不是很聞得到。
將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