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文侯大人現在在帝都更是飛揚跋扈了麼?”
我道:“怎麼了?大人如此,也不是一天兩天了。”
郭安敏道:“前些天,又有蛇人來犯東平城,與鄧將軍的水軍團交了一回手。只是這回那上萬蛇人連一個都不曾逃走,全部被斬殺。”
現在東平城以鍾禺谷為將。此人當初以軍校第一名畢業,我還參加了他畢業的儀式,他也是文侯一手提拔起來的。我道:“東平城還有蛇人嗎?”當初我們消滅了駐守南安城的蛇人,只以為東南一帶從此太平,沒想到又有了蛇人。
郭安敏點了點頭,道:“蛇人神出鬼沒,這一次也是突然出現,而且想水攻東平城。”
我道:“蛇人在水中雖然能遊很長時間,不過只要注意保護船隻,應該不必太過擔心。只是這些蛇人難道吃一塹不長一智麼?”蛇人在水中固然厲害,但我們當然不會也跳到水裡與蛇人水戰,而坐在船上,便能佔盡上風。當初我在畢煒麾下任先鋒增援東平城時,就曾與一支蛇人隊伍狹路相逢,結果將那上千蛇人斬盡,自己損失極少。
郭安敏道:“這一次有些不同,它們居然也組成了一個船隊,是正規水戰了。”
我呆了呆,道:“蛇人也坐船?”
郭安敏道:“是。它們駕船也已熟練,若不是水軍團有螺舟,險些便敗在這些怪獸手下。”
郭安敏倒是個健談的人,跟我細細講了一下。原來螺舟是工部員外郎葉飛鵠設計出來的一種小舟。葉飛鵠此人造船之術極其高妙,他設計出一種能在水底潛行的小舟,取名為螺舟,水軍團已配置了十餘艘。當鄧滄瀾看到蛇人居然以船隊進攻,便先發制人,命令螺舟出動,從水底佈下水雷,將那些蛇人船隊困在江心。這一支蛇人多達萬餘,應該是蛇人留在我們後方的殘部全體了。它們此番進攻,也是孤注一擲,結果費盡心機建起船隊,連用都沒來得及使用,便被水雷困住,陷入進退兩難的絕境,終於被鄧滄瀾一舉殲滅。這一戰一方面讓我們這支遠征軍解除了後顧之憂,另一方面也使得文侯的聲望更上層樓,以至於民間竟然隱隱有謠言說敵軍自覺無能,有將帝位禪於文侯之意。帝君因為此事更添憂慮,遠征之事也由他首肯,但四相軍團中支援帝君的兩個都督偏偏遠離帝都,這讓他更覺得不安,因此再發密詔催我。
在帝君心裡,一定認為這些謠言都是文侯造的,預示著文侯要對他下手吧。帝君是文侯一手扶起來的,現在帝君最猜疑的卻是文侯了。如果將來我取代了文侯的位置,帝君猜疑的物件,就該是我了吧。鄧滄瀾一舉殲滅蛇人餘部,使文侯的威望更增,在帝君看來,文侯謀反的日期也更近了一天。現在帝君給我誅殺之權,那是要我不惜一切代價,儘快剿滅蛇人後返回帝都勤王的意思。當初郡主也和我說過,文侯非池中之物,遲早會有不臣之心,也許,指的就是這一天?“諸事皆可自便”,那麼我與共和軍聯手的事,也並不必先向帝君請示了吧。我用五德營五統領的名義告發自己,現在看來是沒有必要了。
“楚都督,辦得到麼?”
郭安敏看我好一陣不說話,大概心裡也有些擔心。我抬起頭,道:“請帝君放心,十二月前必能返回。”
郭安敏送了口氣,向我行了個大禮,道:“都督今之名將,既有此言,帝君也可放心了。都督,那我馬上回去,帝君在帝都靜候將軍凱旋佳音。”
第三十三章 違命不從
“怎麼,要轉向東南?”邵風觀一把撩開我的營帳帳簾,還沒等坐下便問道,“楚兄,你在想些什麼?”
“邵兄,從此間開路而行,極為艱難。你也看到過,要開出一條路來,今年已是根本不可能了。”
邵風觀眼珠轉了轉,小聲道:“是帝君下令,今年必要回返?”
他的心思果然靈敏,只是一句話便猜到了。我苦笑道:“邵兄,我一直在慶幸不是你的敵人。做你的敵人,真是睡覺都睡不好了。”
他打了個哈哈,道:“豈敢豈敢,強中自有強中手,現在睡不好的是我自己。只是這些大人物都是這個模樣,橋還沒過,就在準備抽橋板了。”他眼裡有些頹唐,重重坐了下來,道:“只是你這般公然違背文侯之令,如何向你的監軍交待?”
現在要出發了。雖然先前商議時沒有和邵風觀說過,現在卻不能隱瞞他了。得到了寶木措的地圖,我已經想好了一個戰略。昨天想了一夜,覺得甚是可行。而這個戰略,必須得到邵風觀的大力協助。
我道:“你不用擔心,我已經想好了對付他的辦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