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感頭痛。可奇怪的是,每當上陣,沈西平那如一團散沙的軍隊,立刻有了鐵一般的紀律,絲毫也不遜於陸經漁的左軍。
也許,治軍之道,並不是一成不變的吧,我有些感慨地想著。就我個人而言,我更屬意陸經漁那種治軍的方略,但這也無損於我對沈西平的敬意。
有朝一日,我也會成為一個名將的。目送著沈西平的靈柩遠去,我在心底暗暗發誓。
※ ※ ※
前鋒營在今天的守城戰中,擔當了中堅的角色。這次守城戰,前鋒營的損失倒不太大,只不過陣亡了二十幾人。我的營中,除了王東以外,還陣亡了兩個士兵。他們當然享受不到沈西平那樣的哀榮,由我們營中的弟兄們抬著,葬入了城中的一塊空地。
那已成了戰死者的墓地,邊上,胡亂埋了不少共和軍和屠城時被殺的平民的骨灰,當中則是帝國軍的陣亡將士。
沈西平至少屍骨還能還鄉,你們卻連屍骨也回不到家鄉了。
我把一壺酒倒在墳頭,心頭卻不禁一陣酸楚。
墳前,豎著一些簡陋的木板,上面寫著墓中人的姓名。過不了多少年,這些木板也會爛盡,那時,誰也弄不清裡面埋的是誰了。
我把倒完酒的酒壺放到一邊,領著剩下的五十四人跪了下來。邊上,另外幾個前鋒營的百夫長也在葬戰死者。不知是誰,沉聲唱起了帝國的葬歌《國之殤》,幾乎所有人都應和起來。
在墓地上,如同一陣隱隱的雷鳴,那是《國之殤》的歌聲:
身既死矣,歸葬山陽,
山何巍巍,天何蒼蒼,
山有木兮國有殤,
魂兮歸來,以瞻家邦。
這是大帝開國時的第一功臣,後來為人尊為軍聖的那庭天暮年在帝都的華表山“國殤碑”前所作的歌,這已成了軍中的葬歌,旋律悲壯雄渾,雖然只有幾個簡單的音調,卻似有排山倒海之勢,可是我唱到“魂兮歸來,以瞻家邦”,卻隱隱地覺得,其中似乎含著無限的痛苦。
那庭天的百戰百勝背後,也有著成千上萬的屍骨吧?在軍聖暮年,也對那些戰死者感到內疚麼?江山變色,換來的只是一個新朝新主,卻要戰死數以萬計的百姓和士兵。那些人能換來些什麼呢?縱然大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