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來越猛,好在搭帳篷時便也想到防火,還不會漫延到別處去。透過被火燒得蒸騰起來的空氣,武侯的樣子凜凜然有如天神。我站立起來,走到武侯身邊,跪下道:“稟君侯,末將萬死,未能捉回高鐵衝。”
武侯只是點了點頭,道:“起來吧。”他轉頭道:“小鷹,你去看看,那是高鐵衝麼?”
小鷹跳下馬,向前走去。他到了那堆火,細細聞了聞,又到武侯跟前單腿跪下道:“稟君侯,火勢太大,分不清了。不過,確有高鐵衝的痕跡。”
武侯垂下頭,忽然又看著我道:“楚將軍,你可看見高鐵衝的真實樣子?”
真實樣子?我回憶起來。剛才高鐵衝在帳篷頂上,由於是背光,從下看上去根本看不清,但在高鐵衝點燃火雷彈時,我曾在一瞬間見到了高鐵衝的樣子。
我努力想著,道:“他的樣子麼,很瘦,瘦小得嚇人,腮上緊縮回去,象沒一點肉。而且,兩個耳朵也是圓圓的,還有一些短鬍子……”
高鐵衝的樣子,根本和“威武”沾不上邊。事實上,他的樣子甚至有些可笑,就好象只什麼小獸一般。也許高鐵衝自知自己的樣子長得太難看,才會常戴著那個四周有青紗的大帽子。其實樣子如何,毫無關係,高鐵衝長得再難看可笑,他仍然是個了不起的軍師。
武侯打斷了我,道:“是不是象只老鼠?”
就算我現在萬分不能笑,武侯的話幾乎讓我笑出來。金千石他們雖然剛從火堆裡逃生,還是忍不住笑出聲來。我忍住笑,道:“武侯明鑑,正是。”
老鼠和鼠虎長得非常相似,有人說鼠虎就是巨大的老鼠,這當然有道理。高鐵衝長得象老鼠而不象鼠虎,只是因為他的樣子關係。高鐵衝的樣子也根本沒有一點鼠虎的威武,更象一隻老鼠,讓人看了想笑,儘管他大概比鼠虎危險百倍。
武侯喃喃道:“那沒有錯了,正是他。”
那堆帳篷現在已全部著了起來,裡面起碼有三具屍首,被火燒得正發出一股焦臭味。武侯跳下馬,象是跟我們說,又象是喃喃自語道:“高鐵衝十多年前投軍時,就有個奇怪的要求,要求一年四季常戴那大帽子,不管是誰都不能讓他摘下來。”
武侯也一定是趁他不注意時偷偷看到一眼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