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那個偷襲者幾乎同落下來時同樣的速度又退了回去,剛才那一刀被金千石他們兩枝槍擋了回去。
難道這也是個蛇人?但是帳篷中雖然暗,我還是看得清,那是個有兩條腿的人,比較矮小,看樣子正是高鐵衝。我將槍向後一縮,喝道:“中!”
槍向著那人,猛地射出。
我的投槍雖然比不上沈西平,但也不會太弱。這一槍一旦出手,槍尖破空之聲發出一聲尖利的嘯鳴。眼看馬上要把那人射個對穿,那人輕輕巧巧地讓開,長槍穿透帳篷飛了出去,根本沒碰到他。
好本事。我也不由讚歎。只是現在他已走投無路,本領再高,也不會是這三百多龍鱗軍的對手。
金千石在邊上塞給我一把長槍,我接槍在手,道:“是高參軍吧?你現在棄械投降,還是上策,不然定是死無葬身之地。”
在帳篷頂上,高鐵衝的臉也看不清,也不知他在想什麼。忽然,我發現他手中有亮光一閃,接著,只聽得小鷹大叫道:“他要用火雷彈!”
在那一刻,我不知道該想什麼。張龍友的火雷彈威力,我也看得清楚,可沒想到高鐵衝也有。或是他以此攻擊武侯,那又如何是好?而若是扔下來,那我們這堆擠在帳篷裡的人是死定了。
我叫道:“快投槍!”話音未落,我一槍又已投出。這一次,幾乎帳篷裡所有人都將長槍投了出去。那帳篷本就沒有多少高,這麼多長槍同時投上,便是一隻蟲子也逃不過了。只見高鐵衝手中的火雷彈一亮,借這亮光,我已看見足有五六枝長槍刺中了他的身體,轉瞬間,便聽得“轟”的一聲巨響,登時塵土飛揚,一個帳篷猛地塌下來。
我從腰間拔出百辟刀,人猛地向帳篷壁衝去。人還沒碰到帳篷壁,刀子已快了半分,刀尖觸到了那種厚布。我猛地一揮,帳篷上登時出現一條長長缺口,我的身體一個滾翻,從這缺口裡翻了出去。
而此時,帳篷已一下倒了下來。那帳篷本是用桐油刷過的,被火雷彈一炸,一下子便已著了起來,金千石帶的中哨十來人一股腦地全罩在那帳篷裡了。我不顧一切,叫道:“快救人!”
但是桐油燒起來極快,那張帳篷一旦著火,壓下來時就象一座火山一般,我能逃出去也是仗著有百辟刀吧。只見帳篷下還有一些人形在蠕動,但眼前一旦看不見,哪裡還衝得出來?
我拉起地上的一角還未燒起的帳篷,叫道:“快拉起來!”
這也是唯一的方法了。現在帳篷只是面上的桐油在燒,還是能拉著的。吳萬齡和另一個龍鱗軍士兵已拍馬衝了過來,我道:“一人拉一邊!”也不管他們聽不聽得懂,將百辟刀鋒刃向上挑起帳篷布,人猛地向前衝去。
謝天謝地,吳萬齡已明白我的用意了,我向前衝去,那帳篷布在我面前一段裂開,分向兩邊。那自是吳萬齡他們正在向兩邊拉的結果,他在那一剎那間便知道我要做什麼,也當真能幹。也許,他也想到了這個主意吧。
我向前衝了七八步,那帳篷已被撕開了一半,眼前一下出現一堆黑乎乎的人,當頭一個正是金千石。我叫道:“快出來!”
金千石也已暈頭轉向了,聽得我的叫聲,猛地衝了出來。我也不知道金千石帶進來的有幾個人,道:“金將軍,你看看,還有人在裡面沒有?”
金千石還沒回答我,吳萬齡在身後道:“連金將軍在內,共有九人,統領。”
我剛才每衝出一個便數了一下,數到現在,分明逃出八個,那麼還有一個在裡面了。我正待再衝向前去,金千石猛地抱住我道:“統領,不能再向前了!”
高鐵衝的火雷彈是在帳篷頂炸開的,而帳篷落下來時,中心處本來就是最厚,又是先燒起來,我撕開了半條帳篷,只因為帳篷下半隻是布上的桐油在燃。在中心處,已燒得穿了,根本沒辦法破開來,就算我能衝進去,吳萬齡他們也沒辦法再將帳篷布拉開來。我明明知道這些,可看著火燒得越來越旺,心頭如刀絞一般疼痛。
為了捉拿高鐵衝,又死了一個人了!
如果能抓到高鐵衝,我一定會把他碎屍萬段的。可是,連高鐵衝自己,只怕也已經連塊完整的肉都找不出來了。看著那堆火越燒越大,我只覺象有淚水湧出。
並不全是為了那個被燒死的弟兄,我連他叫什麼都不知道。我只是覺得,在這種殘酷的殺戮中,一個人的生命太微不足道了。
我只希望再不要有一個人死。可是,現在正是戰爭。
我收刀回鞘,轉身看了看站立在一邊的武侯。
火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