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難道……難道……”
我低聲道:“不是難道,是真的。”
他的眼裡閃過一絲懼色,又平靜了,居然也笑了笑道:“這樣也好,省得操心。只是統領,你帳中的那個蘇紋月也保不住了,沒讓統領早用幾天,真對不住您了。”
我哼了一聲,道:“我不會把她送出去的。”
金千石臉色一變,道:“統領,若抗命,那只是犯斬罪的。”
我看了看外面的蛇人陣營,又哼了一聲,道:“斬就斬吧,反正也支撐不了幾天的。總之,我絕不會將她送出去。”
金千石急道:“統領,你忘了欒鵬了?欒鵬沒幹什麼事情便敗露了,雖然陸將軍也為他講情,君侯照樣將他斬了。”
我說出那話來其實也是一時衝動,可是此時卻覺得我應該如此。只是,我沒辦法去護住她,雖然她這一次準能逃過一劫,但照此下去,最終還是難逃的。如果是她還不是蘇紋月,大概我會甘之貽的吧。
想到這裡,我突然間也覺得無地自容。我自以為自己是個正人君子,可是聽了張龍友的話才發現自己不過是為了那兩個女子,現在才意識到,說到底我只是害怕她也會落得這種下場,如果允許她們兩個保留一個,我說不定會將蘇紋月獻出去的。
我也並不沒自己以為的那麼高尚啊。
可是話已出口,也不能收回了。我只是道:“我意已定。”
金千石有些目瞪口呆地看著我。我逃過他的視線,道:“你們在這兒看著吧,我困得不行。”
昨日夜裡蛇人曾經來夜襲,忙亂了一整夜才發現原來那是佯攻。蛇人現在行動來去如風,每次攻擊都絕不拖泥帶水,說走就走,不象最早時那樣死鬥不休,看來,蛇人也在變強啊。它們的佯攻讓我已一整天沒合過眼了,現在也的確有些困。
回到自己的營帳,蘇紋月正給我補著一件內衣。她一見我,臉上帶著笑意站起來,道:“將軍,你回來了。”
我頹然坐倒,道:“你不要離開我,記著,絕不要離開。”
她有點不知所措,道:“出什麼事了?”
我喝道:“你什麼也不要問,總之,絕不能離開我身邊。”
她嚇了一跳,也許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發這麼大的火。這些天來,我一向對她和顏悅色,她也已露出少見的笑容了。我這般一聲喝斥,她臉上又有些惶恐。我看得有些心疼,道:“反正你不要一個人出去就是了。”
“可將軍你要是集合……”
我一陣心煩,喝道:“不用你管。”
這時,門口有人道:“統領。”
那時金千石的聲音。我道:“金將軍,進來吧。”
他抱了個罈子,一手還拎了一大塊肉進來。蘇紋月一見他,臉色變了變,恭恭敬敬地行了一禮,頰上有些沱紅。我看了看他手裡的肉,那是一條腿,不過絕對不是人腿,也不會是蛇人的肉。我道:“這是什麼肉?”
金千石露齒一笑,道:“將軍,我把飛羽殺了。”
飛羽是他的座騎。那可是龍鱗軍的第一匹好馬,腳力極快,我到龍鱗軍後,給我的座騎夠好了,可和他的座騎比起來還差一籌。前些日子這馬前腿上中了一槍,因為吃得太差,一直沒好。武侯要各營斬殺病弱馬匹時,金千石卻死活不肯殺掉飛羽。這個金千石,侍妾可以送我,馬卻看得比誰還重,他竟然把飛羽殺了,那其實也是為了做給我看的吧。
我不知是感激他好也是怨恨他好。飛羽這等好馬,好好調理還能復原的,殺了連我都覺得可惜。可是,他為了勸我,連愛馬也可以殺掉,我也實在有幾分感激他。
他把罈子放在案上,道:“統領,這是最後一罈酒了,今天一醉方休。”
我雖然沒什麼酒癮,但一聞到酒香也不禁有些心動。他將那一隻馬腿也放在桌上,拔出腰刀割下一塊後放到爐上去烤,一邊道:“統領,今日我的來意想必不說統領也明白。”
我點了點頭,道:“這哪有不知道的。但我意已決,金將軍不必多說。”
我也割下一條,放在爐上烤著,嘆道:“就象你的飛羽,你今日殺掉它時不心疼麼?”
我在說話時偷偷看了一眼站在一邊的蘇紋月。她也許以為我在說馬匹的事,臉上也平靜得很。
“統領,我說過不談這些,只是一醉方休。”
馬肉在火上烤得熱香四溢。我把烤好的一條放到碗裡,道:“蘇紋月,你吃吧。”
那倒也不是在金千石面前故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