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密,訊息並沒有外傳。連愚山雖然聽到了喜丸的話,但並未看到那張月隱的密件,也不知情況如何。只是看見雲珞那種激動的情形,也猜到事情不妙,不由為雲珞揪起心來。
雲珞與皇上感情何等親厚,若皇上真出了什麼事……
不行!這種時候,他不能丟下雲珞一人去面一切!
回到連府,連愚山連夜讓人準備馬車,收拾行李,啟程趕往京城。
連太守夫婦不知道皇上遇刺的事,奇怪兒子大半夜的這是要做什麼。可是事情緊急,連愚山也顧不得他們解釋。黎明時候匆匆告別了父母,帶著兩名家僕,踏上了去往京城的道路。
一路上連愚山風塵露宿,連夜兼程,只想早一刻趕到雲珞身邊。
從賓州到滄浪,連愚山疲於趕路之餘,也留心打聽京城的訊息。皇上在普江道遇刺的訊息一直沒有傳出來。連愚山略略有些放心,也許皇上傷勢並沒有那麼嚴重,沒有性命之憂。
路經普江道時,連愚山的好友閻志就在那裡任江道兼書,不過連愚山急於趕路,竟沒想起來去他那裡打聽一下情況。
五月初九,連愚山趕到京城外的郊縣時,那裡仍然一切如常,百姓生活平靜,朝廷也沒有任何變故。連愚山稍稍鬆了口氣。
第二天,連愚山帶著兩名家僕,踏著初晨的微芒,一早進入京城。
晨曦正在漸漸退去,太陽還未完全升起。初夏的京城,空氣略略的乾燥,微微的清涼。
滄浪城裡,異於往日的安寧。一向繁華的街道,靜寂無聲。
白色的雲綢,柔軟輕盈,在清晨澄靜的天空中,隨著微風緩緩飄揚。
連愚山滿目皆是雪白的顏色。
那些代表國喪的,雲國最高貴的雲綢,在滄浪的大街小巷中,輕輕地盪漾著。
連愚山腦袋暈沉沉的,腳下一步一步,如此沉重,如此無力。
“咚──”
“咚──”
低沈、肅穆的鍾聲,一聲接一聲,從皇城方向緩緩傳來,直直砸進人們的心裡。
百姓們默默地開啟門,在自家門口,掛起高貴尊敬的白色雲綢。
行人們神色沈痛,步履緩慢,身上束著代表皇孝的白綾。
連愚山一陣一陣抽心的痛。
那樣高貴溫柔的人,那樣慈藹包容的長輩,那樣威儀英明的聖上,難道……
珞兒,珞兒,我的心尚且如此之痛,你又該怎樣的傷心欲絕。
連愚山不知道自己是怎樣被家僕帶回相府的。
二叔連靖宇正站在大堂,命人準備國喪的東西,看見他回來,竟也不十分驚奇。
“二叔……”連愚山的聲音沙啞,艱澀地道:“這是在……做什麼?”
連靖宇神色悲悽,緩緩道:“你沒聽見喪鍾嗎?皇上駕崩了。”
連愚山手足冰涼,呆了半晌,才道:“這是怎麼、怎麼回事?”
“我也不太清楚。”連靖宇搖了搖頭,沈聲道:“前幾天傳出皇上在江南巡察路上突染急病的訊息。皇上一向洪福齊天,又正值壯年,大家都想不會有什麼危險……誰知昨天傍晚,你祖父突然被傳進宮去,遲遲未歸。今日黎明,皇城鍾鼓樓的喪鍾便響了起來,皇城門外……也掛起了國喪的雲綢。”
連靖宇說完,向皇城方向呆呆望了半晌,輕輕嘆了口氣,隨後轉身去吩咐下人到街上看看情況。
此時已過辰時,朝廷的公告已經頒佈下來。各省各州的特使,載著國喪的訊息,一隊一隊從皇城的大門中奔出,快馬急鞭,奔向雲國的各個方向。
連愚山站在朱雀大街上,望著身穿孝服的馬隊從身邊急速經過,望著城門前高高懸掛的白綾隨風晃動,望著大門裡那一層一層沒有止境的深宮。
珞兒,你現在怎麼樣?是不是很傷心?是不是很難過?
好想立刻飛進這重重的皇宮,飛到你身邊。
愚君如山 正文 第十七章
章節字數:2538 更新時間:07…09…18 11:14
連愚山向宮裡遞上名牒,等待宣昭進宮。可是等了又等,宮裡始終音信全無。
連愚山在東宮門外一直站到深夜,雙腳已經麻木,直到實在太晚,才被前來接應的僕役帶回府去。
祖父連文相入宮整整兩天,還是沒有回來,想必宮裡此時一定忙亂不堪。
連愚山從賓州一路趕來,奔波多日,身體早已疲憊不堪,可是倒在床上,卻輾轉反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