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那個力氣與嚴臨像平日裡那樣吵。
“呵呵……早……”嚴臨面色蒼白得離譜,頂著一副虛弱的樣子有氣無力地和彭煜打招呼。
彭煜挑了挑眉:“下午都過一半了,不早了。”
“還好啦,只要還沒打算睡覺就都算早,呵呵……”雖然身體不適,嚴臨還是習慣性地跟彭煜唱幾句反調。
彭煜聳聳肩,沒有往下接話。
忽地想到一個問題:“妳也要去?”
她沒說是去哪兒,不過她知道在場的人都明白她指的是哪裡。她不明白嚴臨為什麼也要去,難道……她也有什麼真相需要發掘?
“對,我去的目的和妳的其實是一樣的。”像是看出彭煜的疑惑,嚴臨回答得很是乾脆。
“哦?”也就是說,她們兩人都是為了去見“他”——那個真正的“楓”?
嚴臨點點頭,算是肯定彭煜的暗酌,而後她轉身,大聲朝站在不遠處的程維楓喊:
“喂——我們還要不要出發啊?”意思是他們已經在原地耽誤很長時間了。
“要,我們現在就走。”程維楓帶了些沮喪地回答,一面朝房車走,拖沓的步伐顯出他的不情願。
他是很不甘願,但又無可奈何。
☆☆☆☆☆
一路沉默。
一直到黑色的房車拐進綜合醫院的大門口。
“我們為什麼要到醫院來?”嚴臨忍不住問道。
彭煜也懷著同樣的問題,所以頷首表示附和。
程維楓透過後視鏡面無表情地看了嚴臨一眼,沒有回答,只是沉聲說:“很快妳就知道了。”
他泊好車,率先走下來。再繞到另一頭分別替坐在副駕座上的彭煜和後座上的嚴臨開啟車門——雖然他此刻情緒低落萬分,但應有的禮儀和紳士風度還是一點都不打折扣。
三個人又保持一路靜默走在醫院裡通往病房的小徑上,程維楓走在前面,彭煜和嚴臨並肩跟在後頭。
程維楓帶著她們來到他每日必會拜訪的熟悉的特等病房門前,伸手想開門的時候,雙手卻彷彿有自我意識般不由自主地舉棋不定起來,頓在門把手上進退維谷。
“怎麼了?”嚴臨有些好奇。
這句問話像是一針醒神劑,打斷了程維楓的躊躇不決。
他微微搖了搖頭,深呼吸了一口氣,輕輕擰開病房的門——
“程先生來啦,今天怎麼這麼早?”聽到開門聲,兩位正在整理病房的白衣天使停下手中正在忙碌的事情,轉身看了看門口的來人,淺笑著招呼道。
“程老先生和老夫人今天也有來過,他們才離開不久。”其中一位畢恭畢敬地報告。
程維楓淡淡地點頭:“他今天的狀況怎麼樣?”他沒有進門,遠遠地朝病床上的人努努嘴,問。
兩位白衣天使一齊微笑起來:“稍早時候病人又出現了少許知覺反映,我們請醫師來檢查過之後,聽醫師說如果這種狀況持續這樣頻繁發生下去的話,病人有極大的可能能在近期內清醒過來。方才我們也把這個訊息告訴了程老先生和老夫人,他們都很開心。”
“是嗎?那很好,辛苦妳們了。”程維楓的表情沒什麼變化,只有微微揚起的唇洩露了他的心情。
“不辛苦。”兩位白衣天使又一同答道。
程維楓沒有其它的表示,揚了揚頭,說:“我帶了兩位朋友過來看他,妳們可以先去休息一會兒。”
“好的,那我們晚些時候再過來收拾。”兩位白衣天使稍稍折腰示意,側身退出病房,把這裡的空間全數留給病人的親人和朋友。
等到白衣天使們走遠,程維楓一臉嚴肅地閃開身,讓一直被他擋在門外的彭煜和嚴臨走進病房內:
“他……在這裡。”他的聲音中蘊含著說不出的傷感。
彭煜和嚴臨雙雙朝病房裡看過去。
病床上,一個身影靜靜地躺著,一動不動。
但當她們看清楚病床上那人的模樣時,立刻被驚得說不出話來……
嚴臨對眼前的景象,驚訝得不顧形象地張大嘴巴;而彭煜,她必須要用雙手緊緊捂住口和鼻,才能避免自己失聲叫出口,眼眸裡則早已是盈滿溼潤。
那安然平躺著的人,竟然擁有一張和程維楓相當神似的臉!
不,不僅僅只是神似而已,而是,這兩張面孔根本是一模一樣!
而那身影左耳耳廓上的那道顏色早已轉淡略粉的疤痕,穿過層層棕褐色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