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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人我一向是古道熱腸,凡是官府、兵鎮發了紅印佈告,卻又不兌現的。道人我絕對帶著你們打進衙門去。殺了食言而肥的狗官!”錢逸群當著無數江湖兒女的面,氣勢洶洶說道。
官員們本想誑厚道人來當個保人,沒想到這位厚道人不按套路出牌啊,完全不能明白他厚道在哪裡。不過他們也沒打算在這事上耍花槍,反正付出代價極小,而收貨卻是顯而易見的。
當孫承宗的帥旗再次出現在山海關的時候,驚詫莫名,還以為自己走錯了地方。
從距離關門十里。就有些車水馬龍的意思,大量的遼東特產運往西面、南面。越來越多的人匯聚過來,不同於那些逃難者。他們滿臉洋溢著希望的喜悅,張口閉口要去遼東打下一片天。
等大軍好不容易挨進城裡,孫承宗顧不上接見山海關巡撫、總兵,首先去吳家見了錢逸群。
“老夫已經聽聞了道長所獻計策。”孫承宗開門見山道,“其他都好辦,但是誥命……”
“小道已經傳書陛下,想來聖旨很快就會到了吧。”錢逸群笑道。
“那就再穩妥不過了。”孫承宗擦了擦冷汗:你連朝廷的誥命都敢私下許諾,這叫謀逆知道麼!
“說起來。只是一個月的時間,山海關計程車氣就大為提振啊。”錢逸群道。“這個辦法其實也可以推廣到全國。”
孫承宗苦笑,搖了搖頭,道:“道長可知道鹽引麼?”
“略知一二。”錢逸群點了點頭。
大明實行食言專賣,商人有多少鹽引賣多少鹽。不過如今國家混亂不堪,私鹽到處都是,所以鹽引也就只是一張遮羞布而已。
“當年創立鹽引,其實是為了解決邊關吃糧的問題。”孫承宗道。“我大明有九邊,邊外都是蠻族。要靠當地駐軍實行軍屯,實在力有不逮。要從中原、湖廣運糧過去。損耗又實在太大。所以朝廷才說:凡商民之人,運多少糧食到九邊,就核發多少鹽引。食鹽利大,商人們於是就在九邊實行商屯,供應軍糧,這才保住了大明邊疆二百年太平。”
“這主意很是天才呀,怎麼後來廢了呢?”錢逸群大為驚訝。
“朝廷的事,呵呵呵。”孫承宗見著年輕道長對於人心鬼蜮還不甚了了,也不想多說。雖然他是兵家掌門,但好歹也披著文官的外衣不是?總不能拆自己的臺吧。
“所以道長所行,對於朝廷來說,並不稀罕。”孫承宗道,“但是效果卻是格外好,看來還是不能不服。”
人的名,樹的影,換個人來,哪能召集起這麼多人?
錢逸群笑了笑,接納了孫承宗的奉承,問道:“我學生楊愛呢?”
“多虧了楊小姐,此番運來了足夠的糧食、火藥、衣被,真是為朝廷立下了天大的功勞。”孫承宗笑道。
錢逸群點了點頭:“我就等她來呢。”
“哦?沒耽誤道長的事吧?”孫承宗客套道。
“沒關係,”錢逸群笑道,“也不是什麼大事。”
“可有老夫能夠幫忙的?”孫承宗這回倒不是客套,而是真心的。
“閣老可以來觀禮。”錢逸群道,“我要重開玉清宗壇。”
孫承宗倒吸了一口冷氣:這還不算大事?還有什麼事比這法脈延續更大的事麼!
錢逸群早就想開壇了。
山海關的形式好得超過了他的想象。這其中緣由非但有“開發靈蘊”這個目的,還有些人拿著朝廷的“私掠許可證”,獲取了極大的財富,刺激了更多亡命之徒奔赴遼東這個亂戰之地。
看著那麼多人都在刷官府聲望,原本要勞筋動骨的事,轉眼就被這幫亡命徒幹完了,付出的不過是一張榜單而已,錢逸群絕對是迫切需要有人來幫他一把,將“將岸子”從茫茫白山黑水中挖出來。
尤其是丈母孃一點任務提示都沒有,不發動人海戰術,怎麼可能完成任務?
更有一層,將岸子好歹是三百年前的人,又手握冰玉寒鐵鑑,豈是尋常人知道的?就算他名噪一時,對於一個沒有文字的民族來說,這段歷史又能傳頌多久?
所以錢逸群發現,自己非但得有人海去挖這個“將岸子”,還得有一幫足夠水準的信徒一起做這件事。
——既然我註定要承祧神宵一脈,開玉清宗壇,為什麼不在這裡把這件事辦了呢?尤其遼東一帶,民風古樸,巫風興盛,道教信徒數量還勝於南方,正是大有可為之地。
錢逸群雖然有這份,卻仍舊提前諮詢了一下鐵杖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