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硬又小,坐著實在不舒服。
孫承宗也不強求,自己傳喚備馬,一路陪錢逸群覲見。級別到了他的高度,見皇帝也不過是遞塊牌子的事。作為三朝元老,兩朝帝師,崇禎怎麼也不會拒絕見這位孫師傅。
因為不是正式的朝見,在程式上比較簡單,一行人進了紫禁城直奔御花園。看來皇帝今天心情不錯,有意在室外走動走動。
因為拿了孫閣老的銀子。隨行的太監不免要照顧錢逸群一番:“跟天子走在一起的時候,背要躬,但不能駝。步子要乾淨利索,但不能快。眼睛要看路,但不能放得太遠。永遠都要落後皇帝一步,你可記住了?”
“你們這麼謹小慎微,是什麼緣故?”錢逸群邊點頭邊問那太監。
“嚇!你這說的什麼話!陛下是聖天子。老天爺的長子!”那太監瞪大了眼睛,“你敢對陛下不敬?”
“不敢不敢。”錢逸群呵呵一笑,再不理他了。
那太監討了個沒趣。也不說話了。
這一走之下,錢逸群才知道皇帝家的花園是什麼概念。若是放在吳縣,恐怕縣城都裝不下它。孫承宗年紀已經大了,開年的時候又帶病巡視北邊,回來之後還沒得到好好休養,走出了虛汗。
錢逸群探手一抓,將自身靈蘊送了些許過去,讓這位老人家的jīng神頓時好了許多。
“多謝。”孫承宗低聲道。
錢逸群沒有回答,在天子家裡,是不能隨便說話的。不過他更多的卻是震驚,因為孫承宗竟然沒有覺醒靈蘊!
這位神人一般的閣老,是個徹頭徹尾的普通人。能成為兵家首席、科舉榜眼、內閣輔臣……沒有半點討巧的地方。
“陛下就在前面。”那太監停下腳步,“看,正招手讓你們過去呢。”
錢逸群望向那個身穿明黃暗龍紋長袍,帶著烏紗帽的年輕皇帝。看得出來,這位剛剛過了二十歲生rì的皇帝十分辛苦,臉上帶著倦sè,面板乾涸,發sè之間閃過些許銀白,竟是早生華髮。
從中醫而論,這是思慮過甚。
從玄學而言,這是靈蘊不足以滋養身體。
錢逸群落後孫承宗一步,隨之上前。
孫承宗作揖叫了一聲:“陛下。”
錢逸群也跟著豎掌胸前,行了揖禮。
這可急壞了那太監,恨不得喊出一個“跪”字。他實在不明白,怎麼學的時候啥事沒有,如今見了真龍,竟然連跪都忘了!
錢逸群哪裡是忘了。他見孫承宗不跪,在場這麼多人,就自己一個人跪,多尷尬啊!
孫承宗用餘光掃了一眼錢逸群,暗道:這道人果然鎮定自若,見了皇dìdū一副無所謂的模樣。
崇禎看著錢逸群,愣了一愣,方才暗道:你這道人真是狂悖!孫師傅是朕與皇兄的恩師,三朝元老,所以才面君不拜,你憑什麼如此放肆?
錢逸群見崇禎眉頭微蹙,心道:呦,看來惹皇帝不高興了。不過話說,他才二十,看起來跟我一樣老啊。
哦,是了,錢逸群不小心又犯了直視天子的罪過。
那邊那太監恨不得一頭撞死在地上:感情這位道爺學禮儀的時候完全沒聽啊!
“你便是誌異裡的厚道人?”崇禎自己回到御輦上坐下,又命人給孫承宗賜坐,將錢逸群一個人插在那兒。
“微臣是真的厚道人,誌異裡什麼模樣反倒不清楚。”錢逸群心道:看來第一印象就糟了呀!唉,算了,聽說崇禎帝很窮,本也不指望有什麼封賞。
“你還是神霄派的掌教真人?”崇禎眯著眼睛問道。
“這個……”錢逸群微微一頓,暗道:這多半是孫鑰那邊傳出去的,孔子說一粉勝十黑,誠不我欺!
“現在還不是,”錢逸群道,“承祧法脈之事,得有天命降下,微臣才敢應命而行。”
“哦……朕聽說世廟時的陶仲文也是神霄派道士。”崇禎看了看孫承宗,見他沒有說話的意思,繼續又道:“你也會煉丹麼?”
“略懂。”錢逸群道,“不過丹道有內外之分。服食鉛汞以圖長生,微臣是不取的。”
崇禎往前傾了傾,饒有興致問道:“你這說法,豈不是離經叛道欺師滅祖麼?”
“非也,”錢逸群搖了搖頭,“天道設教,為的是利益蒼生。玄門之中,的確有不少高人為了自己長生得道而煉丹,乃至被稱作祖師的,但微臣以為那只是個人行為,不足為世人法,不足為後世法。”
崇禎聽了臉上一陣c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