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原本應該站在雲端之上俯視眾生一員的梓陌,卻突然因為自己所信賴至極的標杆性人物祁嬰,深受酷刑,永失仙宗一位。從此,墜落深淵,不復翻身……
這反差之大,可想而知。
蕭含正是出神之時,卻聽得梓陌誠懇言道,“弟子不願。”
得了意料之內的回答,蕭含卻替祁嬰不值起來。
他神情不悅,打定了主意,若是梓陌再說些什麼過火的,他就也將他電成焦人——再剁成肉泥,扔到東陵湖裡喂水怪。
說實話,得了答案後,蕭含就對梓陌不再有任何希冀。
祁嬰不願強人所難,只得對他寬慰說道,“也罷。你我師徒二人的情分,往後是深是淺,歸途是好是壞,也都個憑天命吧。”
梓陌作揖賠禮道,“師宗誤解了。弟子同師宗的小道不同,便需得再不相為謀。往後,弟子願誓死除奸衛道,從此不涉三界紛擾。”
祁嬰欣慰點頭,讚賞之際道,“修仙之人,除妖並不為過,但本質除的是奸。衛道實屬艱難,但今日你於皮肉之苦後大徹大悟,也是機緣。”
他最後叮囑道,“人各有志,志不在深淺高低,不求逍遙,只要自己覺得自己活的自在安樂,就已是達到自我的極致。”
蕭含看到祁嬰對梓陌正兒八經的模樣,就好像……又重新看到了曾幾何時的自己。
他見那隻紅羽朝他走近了些,閒情逸致之下,用手捋了捋它的毛髮。
祁嬰摸著白羽,親近道,“白羽,將梓陌偷偷送到安全的地方後,我就給你準備苦草、眼子菜、苔草、荸薺等等之類的吃食。總之,你愛吃什麼我就給什麼,愛吃多少就給多少。怎麼樣?”
祁嬰說罷,白羽立即點了點頭。
要是按照往常,白羽少不得長長鳴叫兩聲,可是如今白月宗氣氛緊張,它也自知收斂性情。
再說,它覺得它迷人的嗓音太有吸引力,若是長鳴,指不定會引來眾多弟子觀摩,是以它剋制住鳴叫,只甚有靈氣的適時點頭。
梓陌眸光閃爍,他早就聽說這兩隻公鶴是上古神獸,很有靈性。可是在岐山這麼些年,他也就只瞧見這兩隻公鶴時不時的因發情聚在一塊,又或者是時不時的吃一些漿果吃食。
除此吃喝玩樂之外,他還真斷沒有見到過它們稀奇的地方。
白羽跪下身來,祁嬰便囑咐梓陌平躺於它的後背,“你只管平躺就是,白羽它飛得高,又常飛,一般不聽人指示,沒人會想到你就在它的背後。”
梓陌應聲,“多謝師宗。”
祁嬰拿出一塊玉佩,沉靜道,“以後若是有了麻煩,可以拿它到北丘來找我。”
梓陌點頭,收下信物後,閉口不提若遇見麻煩而就去北丘之事。
他想著,他往後遊歷四海八荒,等其中真去了北丘,再相見亦也是不遲。
他鄭重有聲道,“弟子定會小心珍藏此玉佩,以便日後思念師宗。”
祁嬰搖首嘆息,理了理梓陌的鬢髮,“也罷,珍藏也好。為師亦也是會想念你的。”
梓陌感傷跪地,行了出師禮。他起身後,便騰空而起落於白羽背後,小心平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