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後來怎麼樣,有沒有繼續在冷得要命的深夜寒冰池旁站到天明,祁嬰並不知道。或許,是有的。畢竟,按照蘇樂的個性,徹夜站著,也不是沒有可能。
祁嬰晃了晃腦袋,強迫讓自己集中注意力。
這會正是關鍵重要的時刻。
蘇九晨站在床榻旁,撩起床幔,駐足守候。
祁嬰看了眼蘇九晨,前世蘇九晨作為蘇樂最得意的大弟子,莫名其妙的就死了,死後修仙界還幾乎全然沒有他身亡的訊息。
若非蘇九晨死後一魂一魄附在踏浪劍上,為他徹底魂飛魄散,他也不會知道蘇九晨已死的訊息。
不知道生了諸多變故的今世,蘇九晨,還會不會再次慘遭前世的早逝。
蘇九晨出聲問道,“師叔,你為何這樣看我?”
祁嬰回神,囑咐道,“九晨,你是你師宗最得意的弟子。往後,你一定要鎮守蘇門,將蘇門守護蒼生的旨意發揚光大。此外,為天道奔走效勞的同時,也要多注意注意人身安全。”
蘇九晨應聲,“謹遵師叔教導。”
祁嬰覺他孺子可教,吩咐道,“你去門外守著,不管是誰,都不要讓他們進來。”
蘇九晨應聲,“是。”
合上房門那一刻,祁嬰將全身的靈力和仙力都灌輸到了箏月身上。
這些早就超乎白月宗歷代仙宗的靈力,就當是他還給箏月的利息。而那些仙力,也就當做他給箏月曾叫他‘祁嬰師叔’的見面禮吧。
往後修仙界,就要多一位女上仙了。
星辰黯淡,長庚已眠。
啟明星漸漸從東方地平線上升起,在這天亮前後,祁嬰偷摸著翻窗,約上陵周,御劍而去。
青白的天際,涼風習習,四周萬籟俱寂,只剩踏浪劍割破空氣的聲響,還有衣料被風摩挲的聲音。
此刻,他的臉上已褪去多番的鬱結神色,劍眉星目,積石如玉,列松如翠。
除去氣質的變化,他似寡言不少。
陵周悶聲不吭,只覺祁嬰治癒箏月後,整個人都和之前大不相同了。
等兩人雙腳著了地,祁嬰想起了什麼,遂一把拉下披風,隨手扔到旁邊的欒樹林裡。少了披風禦寒,他感覺周遭的冷風都更猖狂了些。
不過這披風,還是扔了好。萬一讓蘇樂知道了,也是一種造化。
陵周試探性問道,“尊上,現在是迴天九城,還是去哪?”
祁嬰忖了半晌,“北丘城,先去那養精蓄銳。你不是還有一幫追隨者麼?先將那些還願追隨你的都召集到北丘城來。至於那些願意跟著蕭含征戰的,就讓他們跟著。只要他們自願,怎樣都行。”
“以你的能力,蕭含的勢力勢必會減弱不少。到那時,他將會重新調整剿滅修仙界修仙者的計劃。起碼,剿滅日程,將會延期。到那時,三宗有蘇樂、慕時還有慕茗坐鎮,也算能和蕭含抗爭。如此,也就算我和三宗正式斷絕牽連,不再虧欠了。”
陵周聽此,心中重新燃起了希望的火焰。
祁嬰的這話——不就是他要重整旗鼓,重回妖界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