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不通,蕭含究竟圖什麼?
難不成,就是因為蕭含有一顆愛護子民的心腸?這得是有一顆多麼愛護子民的心腸,才會想要剿滅修仙者。
祁嬰嘆息著,搖了搖頭,十分的不解。
下一刻,他得出一個結論——看來,對蘇樂,還是他最為靠譜。
剿滅修仙者,那其中應也是包括三大宗之首的。蕭含那小子,先前明擺著是覬覦蘇樂,現在翻臉不認人,肯定是先前蘇樂給他擺了臉色,這才讓他傷心欲絕、因愛生恨,將剿滅修仙者提上行程來。
祁嬰伸著懶腰,慵懶問向陵周,“那你想讓我怎麼做?”
見陵周不語,他繼而沉聲道,“陵周,我清楚我自己,我什麼也做不了。”
“你很清楚,當初妖界浮屍遍野,過失在我。我不是個稱職的妖尊,但是蕭含會是。只要蘇樂在,兩界還會保持一個平衡。我能做的,就是在撕開我的醜惡面具後,將九死醉尺和孤燈七卷留給蘇樂,並且,以後離蘇樂離得遠遠的。”
……
是夜。
秋夜微涼,祁嬰抱著華縈琴,步入慕茗居住的居室。
慕茗此刻正捧著祁嬰的百物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它。百餘年少有的雙眼柔情,此刻都盡付諸在這百物囊上了。
他見祁嬰來了,笑道,“你看,我特地問蘇樂要過來的百物囊。我答應他,在七日曲陣正式結束前,絕不會放我師兄出來。”
祁嬰挑眉,這百物囊跟了他近兩百年,日日盯著瞧著,現在還有什麼好看的。
他湊到慕茗跟前去,“你盯著它,也看不到你師兄,有什麼好看的。”
慕茗嗤了聲,趣道,“這叫睹物思人。”
祁嬰將華縈琴放置在居室的琴架上,靠在座椅上,似隨口問道,“慕茗,你平生有沒有什麼特別恨的人?”
慕茗看了眼他,收起百物囊,“有倒是有。你問這個作什麼?”
祁嬰興致沖沖,支頤道,“竟然有人能夠招你恨。”
慕茗走到他跟前,眼神絲毫沒有落到華縈琴上,直勾著看向他,“你想知道是誰?”
祁嬰聳肩,千百個不願意知道的模樣,回絕道,“我沒興趣。”
他起身,“我來,是給你送睹物思人的物。這華縈琴裡,有你慕時師兄的七魄。等曲陣結束,你可再想法子讓這七魄回到慕時體內。”
慕茗幾分詫異。
祁嬰補充道,“我聽說這華縈琴易斷,你可小心著點守。”
慕茗望向他的眼神複雜了些。半晌,他應聲。
離開居室前,祁嬰駐足,忽的回頭道,“那個……上回你不是將醉花紅的秘方給了我麼?”
他雙眸盼兮,“要是有機會,我釀壇最香的酒給你喝。”
慕茗失笑,“我拭目以待。”
屋外,寒風入骨。
巡夜的洛書宗弟子統一披了層淡紫色的披風,極寒殿位於高處,夜間寒冷非其他處不可及。
祁嬰在夜深人靜時,腳踢石塊,石聲發出清脆的響聲。
他幾番晃悠,在一回廊處碰見手提絹燈的蘇樂。
蘇樂手中還拿著一件月白色的披風,喊了聲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