梓陌憑密音御劍找到祁嬰時,祁嬰和陵周剛是吃完茶沒多久。
梓陌一見祁嬰,就雙膝跪地抱拳行禮,以作賠罪。
他神色有些黯淡,御劍幾個時辰才是到洛書宗境內,期間他想了許多。
雖說也並不後悔自己當著眾人的面將清音給殺了,可當他知道那些不成器的師弟們將清音裹了席子扔下飛煙崖,他頓時就心上有些煩累。
陵周微挑劍眉,只覺梓陌若行此大禮,定是犯了大錯。
祁嬰扶他起身,硬是將他拉到茶棚下,“外頭日頭大,你先進來。”
他理著梓陌的碎髮,十分寶貝他這個乖徒弟。
想他曾經座下親傳弟子也有那麼七八個,現在也就只有梓陌這麼一根獨苗,他自然得愛護再加愛護。
他見梓陌神情冷峻,雙眸又陰霾籠罩,便打趣道,“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非得先給為師行個禮?”
梓陌低頭為難,“弟子不敢說。”
祁嬰給他倒了杯茶,料定似的,直言道,“你若不敢說,便也就別說了。你不敢說,我還不想聽呢。”
果不其然,這話剛落下,梓陌就糾結道,“雖是不敢說,那還是要說的。”
祁嬰唇畔笑意還未消散,就聽到梓陌說道,“甄蕭棠串通清音攻上岐山,弟子……弟子殺了清音。”
這笑意,直直就僵住了。
他的臉倏忽就陰沉些許,沉聲問道,“你、你說什麼?”
梓陌重複道,“弟子殺了清音,在飛煙殿,殺了她。”
他補充道,“原本蘇樂師叔特許將她葬在岐山聖地,可其他弟子唯恐此舉會引各大家仙門不滿,因此自作主張,用席子捲了,將清音扔下了飛煙崖。”
姬寧:“……”
沉默。
除去周遭的喧囂聲外,祁嬰等人皆是一聲響聲都沒有。
良久,他看向梓陌,問道,“清音要殺上岐山,也只會和花妖一起。她怎麼會和甄蕭棠沆瀣一氣?”
梓陌斂下神色,“是甄蕭棠取了花妖的內丹,以此要挾清音。這件事情,弟子是後來才知曉的。”
祁嬰沉著一口氣,心情悒鬱超常,不可言說。
他起身,從茶棚而出,“人死不能復生,多說無益。咱們還是先行回岐山為好。”
陵周先前在聽梓陌提到甄蕭棠的時候先是愣了愣,再是舒了口氣,想著甄寒不在也是天意。也幸好甄寒不在,否則若是等甄寒知道了,心裡肯定多了不少煩憂。
等祁嬰回到岐山時,那群白月宗的弟子似乎是約好了,齊齊跪在飛煙殿殿外,恭候他。
他看到那群穿著月白緙絲的弟子們,只覺陌生。
這些弟子原先他也就不曾留意過,想來現在能跪在這裡的,也都是當初箏月曾扶上來的那一批。要不然,他不可能一點印象都沒有。
祁嬰繞過這些弟子,直直進了飛煙殿找蘇樂。
陵周和梓陌並未進殿內,往常都有甄寒陪著陵周,可現在甄寒不在,陵周倒有些不知該做些什麼。
他看向跪了一地的白月宗弟子,原本想著可以讓他們直接起身,畢竟祁嬰這次倒也懶得和他們多計較。孰是孰非,哪裡會有人說得清楚。
可他轉而一想,清音都被他們給扔下了山崖,那這些弟子想跪著要跪著,就任憑他們跪著。
梓陌直視前方,只覺前方來人有些眼熟,待那人走的近了些,他才是看清,回來的人是丁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