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再捨不得,也要捨得。”
他緩緩話畢,隨即正起身子,當著祁嬰的面拿起狼毫繼續書寫。不過多時,紙上一列列好看的小楷就被他信手而來。
他將信紙裝入信封,遞到祁嬰身前,囑咐道,“好好保管。沒有這封信,雲山不會好進。”
祁嬰懶著身子點頭,整一個人鬆鬆垮垮趴在蘇樂肩上,輕聲道,“那你等我回來。”
蘇樂應聲,頓了頓,“對了,上回我給你的玉佩……你還在吧?”
祁嬰忙是捂住胸口,後退兩步,“當然是在的。你該不是想收回去吧?我可告訴你,你就算是想收回去,我也不給的。”
蘇樂失笑,解釋道,“我沒想收回去。只是,你好好保管,別亂丟。”
祁嬰鬆了口氣,這才是將藏在懷內的玉佩取出來,這玉佩是當時去荊州江陵府前,蘇樂親自在岐山送與他的。
他不捨得將玉佩掛在腰際,就一直揣在懷裡。
玉佩和當日他接手時無異,金飾、骨雕、流蘇宮絛都在,他撫著蘇樂親制的上古寒玉玉佩,笑眯著眼,“蘇樂,你就放心吧!我就算是把我自己給丟了,我也不會把它給丟了!”
蘇樂側靠著椅子,像是要趕人,“你出門吧,帶上陵周和甄寒。岐山有我,你不必擔心。”
祁嬰應著,只覺蘇樂跟他混久了,還真的一點都不煽情爛漫。
他都要走了,去個什麼人生地不熟的雲山,沒想到蘇樂竟然直接讓他走人,也不說點什麼離別的話慰藉慰藉他。
他惆悵嘆息,拿起放在劍架之上的踏浪,一身暗黑色袍子隨著出門的動作微揚,身形高挑如松,氣勢凜凜就出了房間。
蘇樂注視著祁嬰離開的身影,他取出隨身的破冰笛,細膩修長的手指不斷擦拭落在笛身的灰塵。
祁嬰一路走到陵周房門口,陵周的房門大開,他半倚在門口,望著房內正描摹陵周筆跡的甄寒,只聽甄寒邊描摹邊問向坐在一旁的陵周,叫苦不迭,“陵周,你的字為什麼會這麼難寫?”
陵周並未抬頭,隨手翻看雜書回道,“是你自己要練的。”
甄寒小心握著筆桿,一橫一撇慢慢落筆,“可你也不指導指導我。就比如說,你好歹也該告訴我,你這一橫為什麼會這麼飄,這一撇落筆的力度為什麼會這麼重!”
陵周無心看書,“哪有那麼多的為什麼。有些時候心情好,字自然飄些,落筆也自然重些。”
甄寒一聽,他停下筆,仔細的端詳這個承載陵周無數好心情的字。
祁嬰收回凝視兩人的視線,他拿踏浪叩響房門,難得找回一丁點存在感。
他挑眉笑道,“不如你們跟我去趟雲山,字回來再練。”
陵周怔了怔,隨即道,“好。”
甄寒聽陵周說要去,那他自然也是要去的。
不過……雲山是什麼地方?
他側身問向陵周,“去雲山幹什麼?”
不等陵周思考要怎麼回答,祁嬰就乾脆利落替他回答,“去撿金子,攢老婆本。”
甄寒:“……”
甄寒弱弱道,“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