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樂眉間微蹙,神色雖依舊平靜,但已莊嚴凝重起來。他立即道,“仙門弟子遍佈人界四方,我會傳密音給各大小門派門主。”
他繼而又補充囑咐道,“你們先回岐山,務必死守白月宗。萬一路上遇到傀儡,能制服的先押送蘇門,不能制服的則就地殲滅。”
這一行仙門弟子齊齊抱拳道,“是。”
蘇樂又側身望向身後正排列整齊的蘇門弟子,“你們也一同回岐山。”
以蘇六簫為首的蘇門弟子亦也應聲,“是。”
臨江一畔的弟子紛紛御劍朝岐山方向而去。
丁黎在離去之前,又特地將一張紙塞入汲玉的手裡,動作之快,絲毫沒有讓人注意到。
他將紙塞入汲玉手中之時,色若春曉之花,良夜微醺。
他將淡化疤痕的藥方交至她手中後,則轉身往前,浩氣凜然,舉止大方。
汲玉下意識將紙張攥緊,收入袖中,昂首挺身,將目光平視著遠處。
等丁黎御劍之時,她才是偷偷往那處看了眼……
不過剎那,深藍天際之下,幾道顏色便疾速而去。
陽山君輕咳了兩聲,汲玉將目光收回,匆匆注視著他,關心問道,“陽山君,身子可如何了?”
陽山君捂著心口,甚是痛苦的模樣,他搖首道,“心疼。”
汲玉扶住他,盯著他的左胸,他胸前衣裳上紋有槐花,白潔如宣紙。
陽山君打趣道,“你想看我的心,卻盯著我的衣裳。你想看那個人,卻只盯著他的背影。汲玉,你素來聰明,怎的今日這般遲鈍了。”
汲玉微低下頭,沉靜些許,不時,她又抬起頭對視道,“陽山君,在陽山時我素愛看槐花,可今日,你不能因我看了眼梨花便篤定我不再愛看槐花。”
陽山君鳳眸微眯,笑吟吟道,“原來,汲玉你最愛看的是槐花。”
汲玉見陽山君無恙,便鬆開手,站在一旁似惱了。
蘇樂無意間看見地上不知何時掉落的乾坤卦,他撿起遞給祁嬰,“阿嬰,再喝幾日藥,你的眼睛就能看得見了。”
祁嬰唇邊漫著淡淡的笑意,“你讓我重獲光明,這等恩情可讓我怎麼報答呢。”
蘇樂低頭輕笑,反問道,“阿嬰想怎麼報答?”
祁嬰故作斟酌,似來回思量許久,他笑道,“你整日冷冰冰的,但一見著我,你就高興。等蕭含兵退,到那時我就整日陪著你,整日都讓你看,讓你高興。你說好不好?”
蘇樂笑道,“好。”
祁嬰甚是一副深明大義的模樣,噙著笑,“等你回了岐山,累了不高興了,到那時也可拿出景傳鏡來看我。我知道,你見了我,一定高興。”
話畢,他思忖到什麼,方才飛揚的情緒現在已變得低沉許多。
他低吟半晌才道,“水域既已淨化,我也不好再待在這裡。等陵周和甄寒將水域淨化完全,我再和他們一同離開。”
“還有,我現在去給你寫個調養的藥方,你雖然靈力深厚,但切忌不可再過度操勞。”
蘇樂一一應著,神態舒展,當他想起折鬱所說的六個月,他握著祁嬰手腕的手,便不自覺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