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株並蒂蓮,他會帶回北丘,好好水培。
此刻,夜空煙花爛漫,五彩紛呈。仙門各地門派已燃起訊號彈,那是岐山受攻的訊號。第一次大戰,果然開始了。
蘇樂眉間微蹙,此時荊州周遭的門派弟子已不斷御劍飛往岐山。
岐山處,折鬱已將蠱雕再次放出。蠱雕肉厚皮糙,佛光尚且不至於讓它太早遭受痛苦。蠱雕一經放出,岐山的仙門弟子們,損失慘重。配合著蠱雕的,是前幾日折鬱親自督造的人皮盾,還有傀儡大軍。
蘇樂匆匆用景傳鏡看了岐山處一眼,又是將它收起。
祁嬰回過身道,“蘇樂,既然岐山有要事,不如你先回吧。”
蘇樂望向那些浩浩湯湯御劍往岐山去的仙門弟子,他低頭道,“從此處到岐山,御劍要一日。飛煙殿尚且還有各大門主留守,現在不算太急。”
他動了動唇,補充道,“我今夜尚且還能同你一道去唯別樓瞧瞧。明日一早,我再動身回去。”
祁嬰也不再蹲著,起身道,“好。”
兩人一道去唯別樓途中時,祁嬰思慮再三,還是對蘇樂說道,“蘇樂,我祖父、慕時還有衛垣,他們都走了。你一定要保重自己,不要留我一個人。”
其實即使蘇樂有朝一日真的走了,那祁嬰也不會只有自己一個人。但除了蘇樂外,即使再換個人陪他度過餘生,他也仍只會覺得自己是一個人。
蘇樂淡淡應聲,眼神落在劍身下的唯別樓。
荊州處是蘇門境內數一數二的繁華之地,從高處看,他們腳下的唯別樓在明白清月和暗藍紫色的夜空下,花燈於每間房門外懸掛,顯得繁華中帶著些人氣的靜謐。
蕭含已在唯別樓中等候祁嬰和蘇樂許久,甄蕭棠為他再次端上一杯茶時,祁嬰和蘇樂已進了唯別樓。
唯別樓不同於別處的秦樓楚館,樓內,它的胭脂粉香味並不濃重,沒有什麼樂器聲,也沒有什麼談論風雅的聲音。並且,尋常的人想要從樓內出去,根本就是天方夜譚。
唯別樓外被蕭含設了結界,在樓外時,來往行人皆能聽到樓內附庸風雅的談笑聲,還能聽到絲竹管絃的聲音。可是一旦步入樓內,便靜謐的可怕。
甄蕭棠衝蕭含施了施禮,便去挨著房間一一攝魂。
她走出房門之際,剛好撞見祁嬰和蘇樂。她匆匆對上一眼祁嬰,轉瞬即逝的複雜情緒,又往旁處走去。
祁嬰跨入房內,手中提著踏浪劍,劍尖直抵蕭含頸前。
他質問道,“你為什麼要對衛垣下毒手?”
蕭含沉寂的眸子一瞬的浮光,打起精神道,“想殺就殺了。”
祁嬰的手隱隱發顫,氣急逼問道,“沒有理由?”
蕭含搖了搖頭,“沒有理由。”
祁嬰將劍尖又往前移了一寸。蕭含面不改色從座椅上起來,他神閒氣定,冷漠道,“我早就告訴過你,不要再和仙門扯上關係。你不聽,現在陽山君死了,你來怪我作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