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嬰沒好氣,忖著果真是古來套路逞計謀。
他從袖中又是拿出一錠銀兩,當著夥計的面,眉眼盈盈,笑問道,“若是進去的客人真都不曾出來過,那怎麼沒有人疑心那秦樓奇怪。”
那店小二收了銀兩,陪著笑臉,好聲好氣問道,“公子,你難不成沒有逛過秦樓麼?”
祁嬰被問倒了,他瞅著這小二,怎的覺得他的眼神異常的奇怪,像是在看一朵人間難得的奇葩。
他暗暗嘆息著,又是一個勁的往蘇樂那“暗送秋波”。
說來慚愧——這一百八十四年來,他都沒有涉足過什麼青樓。現在仔細想想,估摸著他天性向來專情,以至於一直有意無意的為蘇樂守著清白。
那店小二又道,“這年頭,進一回秦樓三月不出都是常事,再說這會那秦樓才開了幾日。兩位公子,不瞞你們,秦樓裡頭的那些美人,可各個都跟天仙似的。我若是有銀兩,別說三月,我是一年都不出來了。”
祁嬰清了清嗓,像是說給蘇樂聽的那般。他招呼著店小二出門,言辭切切道,“我家中有美人,那是連天仙都比不過的稀世珍寶,我犯不著去秦樓。”
那小二訕訕,收了銀兩也不計較口舌之快,出門後朝著祁嬰就是討好般行了禮。
等祁嬰闔上門,他坐在圓桌旁給自己沏了杯滾燙的熱茶。
關於密音,此時陽山君依舊是沒有回應。
祁嬰犯了難,他注視著熱茶中緲緲升起的熱氣,恰巧窗外吹來一陣冷風。他側目往窗外看去,心中儼然是有了主意。
雖說他如今不再是白月宗的宗主,但百餘年習得的功法,也不是一朝一日就可以忘記的。
洛書宗、白月宗、乾坤宗,這三宗之所以為修仙界中的三大宗,是因功法強大。就好比洛書宗主修的是樂功,藉助自然萬物的靈氣和聲音,例如清澗之聲、秋風之聲、落葉簌簌之聲。蘇樂迎戰時可藉助萬物之聲,以作源源不斷的靈力供應。
而白月宗和乾坤宗的功法,雖然和洛書宗相比是顯得稍許遜色。但修煉高超的仙門仙宗,習得的功法之強大,令人不可想象。
有幸,他祁嬰就是曾經這一類修煉高超的仙門仙宗之一。誠然,這種說法,顯得他有那麼一丟丟、零星半點的自誇嫌疑。
祁嬰暗自肯定著,關於自誇,那肯定最多也就只有那麼一丟丟、零星半點的成分在。再多,定然也就是沒有了的!
他不似蘇九晨,和蘇九晨相比,他要來得被上蒼眷顧許多。兩世為妖為仙,運氣實在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就說功法,蘇九晨即使今日功法仍銘記在心,但他魂魄不齊,又沒有肉身,註定今生就只能是個廢人,怕是完全都不能再使用靈力。
而他不同,畢竟他的運氣得天獨厚,令人髮指……
蘇樂見他有幾分糾結,輕聲喚道,“阿嬰?”
祁嬰應聲,他斂下神色,從紅木圓凳上站起,昂首八尺有餘,彝鼎圭璋。
他眉眼間不恭帶笑,精神道,“蘇樂。我想起,白月宗歷代仙宗都會一道功法,我繼任仙宗以來從未用過。後來我沒了靈力,也就更不曾用過。”
他補充道,“若是要神不知鬼不覺的找到衛垣和汲玉,又或者是蕭含和蕭棠,這道功法應是能派上用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