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嬰欲言又止,有些急有些臊,他雖是一個男子,尋常的心思自然也不會像女子一樣九曲十八彎,但是他若較真起來,那些思慮愁然的東西如山高水深,可是能讓人笑話。
他幽幽嘆息,“罷了。這命是你撿回來的,我認了。”
栽在蘇樂手中,他自然是認了的。
不過,他還覺著有些虧本,雖然他對蘇樂也是知根知底很瞭解的,但是和蘇樂對他的瞭解比起來,還相差甚遠。
祁嬰問道,“接下來,你準備怎麼辦?蕭含已經拿到華長山的妖力,你準備怎麼去應對?”
蘇樂低眉看他一眼,緩道,“我是有辦法的。”
祁嬰見蘇樂不再言語,也就不在過問。只要蘇樂說有辦法,那就是有辦法。他和蘇樂並肩而走,兩人於雪地中漫步,靜謐一路。
岐山,折鬱駐地處。
本是草長鶯飛的好季節,滿坪鮮草氣息甘冽,幾隻體型纖細瘦小的青鳥從樹枝上略過,還未重新飛起,就被幾道妖力給重重打下。
青鳥們來不及啼叫,紛紛昏死過去。
幾個身穿盔甲的妖兵展露笑顏,其中一個上前拾起青鳥,“總算能烤頓肉吃。”
後頭的妖兵附和道,“這麼幾日,外頭的人進不來,裡頭的人出不去。可別說,今日的伙食算是有了著落。”
一妖兵擔憂道,“今日的是有著落了,明日的還不知道上哪找去。”
說罷他啐了口,有些不滿,“要我說,與其讓我們這些弟兄挨餓受凍,倒還不如直接送個男人出去。”
“什麼男人?”
“就是咱們妖君身邊的那個男人。我聽說,他原來是蘇樂仙宗手下的親傳弟子,似乎是因為好女色,這才為人所害。要我說,要是將他給送出去,蘇樂仙宗念其舊情,保管能換上許多食物。”
那妖兵說完,正好是瞧見遠處蘇九晨的身影。
蘇九晨耳力好,只是輕飄飄看了那妖兵一眼,轉而進了折鬱的營帳。
眾妖兵見蘇九晨不以為意的模樣,也不再議論,轉而齊齊看向說蘇九晨好女色的妖兵,他們取笑道,“梵大,你看他那副什麼也沒聽見的樣子,看起來……是不把你放在眼裡啊。”
那名叫梵大的妖兵悶哼了一聲,氣急,將剛彎腰撿起的青鳥扔在地上,罵道,“呸!什麼個玩意,總有他落在我手上的時候。”
營帳內。
折鬱心情顯然不算差,相較於營帳外頭浮躁動盪的軍心,營帳內,折鬱仍舊平靜無痕。
岐山之上有各大宗派坐鎮,岐山之外又有北丘妖兵阻截。現在的駐守之地,援兵隔得老遠無法進入,敵兵又離得老近虎視眈眈。蘇九晨不大明白,折鬱為何還能這般心如止水。
折鬱見他來了,不同於往日的立即起身相迎,倒是支頤著側目瞧他,一雙深邃雙眸直直的看他。
蘇九晨背對著折鬱,沏茶道,“潭安郡郡妖效仿人界漢軍攻楚霸王,在外頭命歌姬唱了幾夜。如今軍內彈盡糧絕,人心惶惶。再這麼四面楚歌的耗下去,恐怕不是長久之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