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筠清回來已有大半年的時間,朝堂之人識了大半,但打交道的不多,主動來攀附討好打交道的也不多。
一來趙家在朝中根深蒂固,即便他突然回來還求得與雲相之女聯姻,但這些人不會輕易背離趙家,就算有心,也處在觀望之中。
二來燕筠清沒有外家支撐,景元帝封他為王,大抵是彌補他被流放在外十年,並不一定就是起了要廢太子的心思,燕筠清來日的地位,很難說。
張旭遠這人,燕筠清只知道他與燕筠煊走得近,但他往日裡沒有打過交道,這次不過是藉著樓瑜來聯絡了他。
燕筠清想著樓瑜既是張旭遠的外甥,又是將要聯姻的女婿,無論如何,張旭遠都會救樓瑜的。
但很顯然,張旭遠相救樓瑜,卻又不想借他之手欠他人情,所以這會兒找景元帝坦白是最為明智的選擇。
一來不用受燕筠清的鉗制欠下人情,二來可以救回樓瑜,這人如意算盤倒是打得響。
既然張旭遠已經稟告了景元帝,景元帝又問得直接,燕筠清自然不會隱瞞,“是,兒臣今日在查一個案子,查到了安寧街,碰巧見到了樓公子,只是兒臣對安寧街不瞭解,才去尋了張尚書,一來是告訴他樓公子之事,二來想要了解一下安寧街,這樣才能救出樓公子。”
張旭遠來見景元帝,自然不敢在景元帝面前編排燕筠清,是以,燕筠清要挾他的事,張旭遠一句半句都沒有提。
燕筠清的話,合情合理,張旭遠只能附和,“這事兒還多虧了秦王殿下誤打誤撞的碰上了,不然還真不知道瑜兒被人抓進了安寧街。”
安寧街的事,景元帝隱約聽了一二,這些人這些年很是安分,沒有鬧出什麼事情來,景元帝自然將這地方拋到了腦後。
此刻聞言,景元帝看向燕筠清,溫聲道:“既然被你遇到了,那這事兒就交給你去辦,務必把人給帶出來,你需要用人,可直接去找方統領。”
方統領,管著皇城的治安,燕筠清往日裡見過,說過幾句話。
燕筠清並沒有直接應下,他看著景元帝,想起了燕北韶,這事兒壓在心裡,如今見到了人,自然是想問的,但他忍著沒開口。
如果這事真的是景元帝所做,他自然不會想提,燕筠清卻追著問,多少有些挖他隱私的意思。
這個念頭在燕筠清心裡快速的轉了一圈,他慢條斯理地回:“安寧街是個很特別的地方,就算是帶兵進去,也不容易救出樓公子。”
更何況今天已經是打草驚蛇了,博米姝肯定會更加的防備,萬一將人藏起來,他們去要人,對方不認,那也沒辦法。
景元帝不動聲色地掃了燕筠清一眼,看向張旭遠,“張尚書的意思呢?”
張旭遠忙說:“安寧街的確是特別,但皇城屬於天子腳下,就沒有想進進不去的地方,他們要是不配合,趁機收拾整頓一番也好。”
早些年是有人起過這個心思,但沒能做到,這次卻不一樣,事情交給燕筠清去辦,燕筠清又是皇子,代表的是皇家的尊嚴和態度,事情要是辦不成,丟的是皇家的臉面,是以,燕筠清自然會盡心盡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