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筠清懶得去猜張旭遠心裡的那些彎彎繞繞,不慌不忙地說:“太子現如今正在雲嵐城剿匪,少不得要讓樓知府幫忙,千里迢迢的,想來還不知道樓公子身陷囹圄,這若是知道了,定然會著急,都無心幫太子剿匪……”
“據兒臣所知,樓公子來皇城是為了提親,兩家本來就是姻親,如今是想親上加親,這往後,樓公子既是張尚書的外甥,又是張尚書的女婿,樓公子只是,不如交給張尚書督促辦理……”
“一來張尚書身為舅舅和未來的岳父大人,救樓公子是在情理之中,二來安寧街中的局勢,張尚書比我更加的瞭解,想來要救出樓公子不難!”
景元帝還是第一次聽見燕筠清說這麼多話,剛回來的那段時日,他沒少召見燕筠清進宮陪他說話,只是燕筠清心中怨恨自己,他說上十句,他能回上一句,已屬不易。
現如今雖說是為了案子,但能聽見燕筠清長篇大論的,景元帝心中竟生出些許歡喜之意,瞧著燕筠清時眉眼越發的溫和,“筠清說的有道理,這事兒還是交給張愛卿去辦吧!務必將樓公子救出來。”
燕筠清提及了一點卻是正中要害,現如今燕筠煊在雲嵐城剿匪,樓嘉裡從旁協助,這樓瑜之事,想來他是不知的。
如若知道樓瑜的情況,又知道張旭遠不願意辦這事兒,即便是姻親,心中亦會有所怨恨,到時候燕筠煊剿匪之事,怕是沒那麼順當。
景元帝心中轉過些許念頭,意味不明地看著燕筠清,他一張深邃的臉冷冷清清的,身子挺得筆直,說話時不卑不亢,暗暗嘆了口氣。
張旭遠在燕筠清開口時,已經想到了這種情況,生生嚇出了一身冷汗,樓家三代單傳,樓瑜要是出了事,樓嘉裡肯定會發作。
他偷偷地覷了燕筠清一眼,心中百轉千回,慢慢地開口,應了景元帝的話,又說:“既然是秦王殿下發現的瑜兒,這件事情,少不得得麻煩殿下從旁協助。”
燕筠清知道張旭遠心中打的什麼主意,不冷不熱地應了一聲,“尚書大人言重了,能幫得上忙的,本王自會幫,不會推脫。”
事情已經定下,景元帝讓張旭遠先行離開,留燕筠清說了會兒話,賞賜了幾樣珍寶給他帶回府。
燕筠清謝恩後,出了御書房,出了宮門,見著了還沒有離開的張旭遠,張旭遠遠遠地看到燕筠清,下了馬車,站著等著燕筠清。
“殿下,”張旭遠待得他走近一些,迎了上去,露出一臉溫和的笑,“殿下,可否給臣一點時間,說幾句話?”
燕筠清單手背在身後,另一隻手摩挲著腰間的玉佩,似笑非笑地看著張旭遠,“張尚書有話直說,不用跟本王兜圈子。”
張旭遠眉眼恭敬地看著燕筠清,臉上帶著笑,“殿下莫要著惱,非是臣不相信殿下的本事,實在是安寧街形勢複雜,是以才將這事兒上報的。”
燕筠清嘴角笑意深了幾分,“張尚書想多了,本王沒有因張尚書將此事上報父皇而生氣,張尚書的做法是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