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筠清在同張旭遠分開後,點了清風清月過來,低聲交待了幾句,請風清月便消失不見。
博爾特和博米姝被送進司刑司關押,雖然博米姝口口聲聲叫喊著雲槿和夏紫衣失蹤同她無關,但人是她帶來安寧街的,眼下找不到人,她自然首當其衝是個嫌疑犯。
張旭遠命人去排查,眾人七嘴八舌地說不清楚謠言最初是從哪裡傳出來的,這個是聽那個說的,那個又是聽另外一個人說的。
排查了半天,反倒是謠言越傳越廣,越來越多的人知道有關厲王被今上陷害差點兒死了,而他現如今就在安寧街。
張旭遠氣得要死,只能抓了幾個說得頭頭是道的人到燕筠清跟前。
燕筠清坐在樹下,看著那幾個穿得破破爛爛的人,用劍柄一下又一下地敲著手心。
“誰先說?”燕筠清掃著這七八個人陌生的面孔,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什麼情緒,“還是找個嘴皮子利索的人來說,免得多費口舌。”
眾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邊上一個人往前一站,躬身賠著笑道:“王爺,我來說吧!”
他一身短打,衣服打了好幾個顏色的補丁,頭髮亂糟糟的,乍一看跟個叫花子沒什麼區別,但他雖然彎著腰,可神色自若,透著幾分不卑不亢。
燕筠清微微頷首,“說吧!最好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本王有的是耐心。”
男人一開口,條理分明,不緊不慢地,“這話我也是從別人那裡聽來的!說是十五年前,今上繼位不過六七年的時間,忌憚手握兵權的厲王爺,便……”
張旭遠厲聲打斷他,“胡說八道!你不怕被殺頭嗎?”
換作一般人,早被張旭遠嚇得跪在了地上,可這人只是渾身顫了一下,卻是站定了,他嘿嘿笑著,“大人何必動怒呢,我這也是聽了些什麼,就說些什麼,要是說錯了,那也是別人的錯,跟我沒多大關係!我沒念過什麼書,不知道朝廷律法,只是王爺想問什麼,我就說些什麼,這總沒錯吧?”
燕筠清聽著他這番話,嘴角浮現一點笑意,“倒是個口齒伶俐的!你不用顧忌,繼續說!”
“謝王爺,”男人一拱手,道了聲謝,竟是十分懂規矩,他繼續道,“厲王爺一死,今上花了三年的時間,將兵權緊握在自己手中,厲王究竟是如何死的,知道的人都語焉不詳,難道就沒有人懷疑什麼?其實仔細想一想,厲王何等的厲害,怎麼可能犯那麼低階的錯誤,被人斬殺於沙場呢?這明顯就是個陷阱!”
張旭遠沉著臉,額角上青筋畢現。
燕筠清要笑不笑地說:“陷阱也好,意外也罷,暫且不論,你們所說的我九皇叔還活著一事,又是怎麼回事?難道他還能死而復生不成?”
張旭遠死死盯著這人,他倒是要聽聽,從這人嘴裡還能聽出些什麼!
那人又道:“燕國子民何等崇拜戰無不勝的大將軍厲王殿下,當年多少男兒為了他投身沙場,沒人不希望他還活著。就是我聽說厲王爺還活著,都激動得想落淚。”
燕筠清笑笑,“落不落淚先不說,你覺得,或者說你們都覺得他還活著?反正依本王聽來,這似乎就是你的一廂情願,希望他還活著,那你們到處傳他還活著,並且就藏身在安寧街是個什麼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