蘭出手,賣個好價錢呢?”
賣女當雛妓?這是潘嬸唯一未曾想過的辦法。她一時懵住了,說不出一句話來。
“這是沒有辦法的辦法。”阿九勸導說:“當今賣兒賣女的,也不是你一家。況且,賣掉一個女兒,可以保住你一家。橫算豎算,都值得。你好好想想,明天晚上我帶人來。”
潘嬸不吭聲,話都哽在喉嚨裡,只有眼淚汩汩地落下來。她知道債務不還就別想安生。可是,小蘭尚幼,怎捨得親手將她推入火坑受罪?難啊難……
二、
1984年6月26日。這一天,是小蘭一生中永遠不會忘記的日子,小蘭將參加屏東“國小”的畢業典禮。
一大早,潘嬸給小蘭穿上二逢年過節才穿的繡花連衫裙,還親自替她梳了發,抹上油,灑上香水。潘嬸把小蘭打扮停當後說:“去吧,早點同家,媽等你回家吃飯。”然而,小蘭總覺得氣氛非同尋常:媽媽好聲好氣,還直往小蘭碗裡挾好吃的。吃完飯,小蘭照例收拾碗筷,卻被媽媽按住了。時鐘敲過一點,媽媽僱了輛“計程車”,帶了大家到四
重溪河谷遊玩,拍了好多全家照,還到溫泉去洗了個澡。大家玩得好痛快。小蘭笑了。
潘嬸哭了。
晚飯剛吃過,阿九就帶著一高一矮兩個外地漢子來了,潘嬸一邊把孩子推進後房,一邊忙不迭遞上煙,沏上茶。
“怎麼樣?”阿九問道:“想好了嗎?”
“孩子還小,身上連肉都沒有,哪能去幹那種事?”
“這事你就不用操心啦。”潘嬸無路可走,只得點頭答應。網首發
“好,潘嬸到底是明白人,辦事爽快。”阿九臉上又浮起幾分笑容,掏出字據讓潘嬸簽字,按印,然後把一個牛皮紙信封扔在桌上:“四十萬臺幣,夠你還債的了。”
潘嬸用手指沾著唾沫飛快地數好錢,放進捆在腰問的皮央內,來到後房。她發現,三個女兒縮在床角,渾身顫抖。她明白,孩子們已知道了這件事。這一剎那,她真想把錢還給阿九。.
“哪一個?”那高個漢子焦躁地問道。因為三個女孩長得個頭相差無幾,難以分出大小。
小蘭默默地站起來,跳下床,聽憑來人拉著走去。
潘嬸在衣櫥裡翻騰,找出幾件新衣服追出門。但小車已經啟動了。潘嬸遙望遠去的小車,直到它在天際慢慢地消失,這才哇地哭出聲來。
寬敞明淨的正廳裡,一溜擺著雕花紅木的八椅四幾,正而牆上掛著一幅關公,周倉像。兩邊有一付對聯:“心存漢室三分鼎;志在春秋一部書。”筆跡蒼勁有力,顯然出白名家之手。尤其是那塊橫匾:“義薄雲天”四個大字,金璧輝煌,光彩奪日,使房間生色不少。底下靠牆而立的一隻大尺寸紫檀木天簷几上燭臺排列,香爐突前,三星插牌高高聳立。
小蘭站在屋中,沒等把房間打量個透。只看見隨著一陣震耳的笑聲,從裡屋出來了個胖子。那胖子身材高人,頭頂禿得鋥鋥發亮,人胖得下巴頦打著肉褶子。他搖著把鵝毛扇,腳趿著雙拖鞋,坐在輕煙縈繞的太師椅上,顯得不倫不類。高個漢子連忙迎上去說:“老闆,又來了一個,你看看貨色,眉清目秀得很呢。”
“媽的,光有骨頭沒有肉,眉清口秀有啥用。”胖子使勁捏著小蘭的屁股大腿說:“這種貨色就是能派用場也不討人喜歡。”
小蘭被胖子捏得又痛又羞,猛地抽身,跳了開去。
“人小脾氣倒蠻大。”胖子猥褻地笑道:“捏幾下算個啥?將來你是做皮肉生意的,小僅要給人捏,還要給人……哈哈。要是得罪了客人,看你還有好日子過?!”
小蘭扭過頭,小予理睬。
“狗子,你從哪裡搞來這種貨色?”胖子是斥問高個大漢。”要是賠了本錢,我可要
找你算帳。”
狗子一聽,而露惶恐。但馬上控制住自已的情感,囁嚅道:“是從屏東一個朋友手裡搞來的。”
“多少錢?”
“六十萬。”
“媽的!老子六十萬可以買一個絕代佳人了!”胖子怒睜雙眼,逼視狗子:“你小子壞腦筋動到我頭上來了,難道忘了幫規嗎?”
狗子明白壞事了。沒想到同去的那個矮子人面奸心,貪汙的錢一塊吃了喝了花了,到頭來告密,把責任一古腦兒推到自己身上,此氣不出,枉為男子?可眼下是保命要緊。他知道,黑道幫規是嚴格執行的,偶有違“法紀”者,其懲罰百倍嚴厲於社會上的司法系統。就拿那幾十萬臺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