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他還蹲著吸菸哩!他吸完煙,在鞋上磕磕菸灰,就順手插到褲腰上咧!我臨走時,還好心地勸過他哩!我說你這個菸袋呀,最好也象人家那位掌櫃的胡梳那樣,繫上個帶兒結在腰上。至於他的那個破玩意兒丟了沒有?小人可就一概不知了!”
倪縣官聽完,笑著問張三:“現在馬六作證,分明是你誣陷馬掌櫃,你還有何話可講?”“哎呀老爺!這馬六——呀!他就是前日那個要買我菸嘴的!今天,又是他佯裝勸解,放走了馬
掌櫃。青天大老爺!小民實在冤枉呀!”
“張三,這馬六你可認得清楚?”“認得清楚!”“你大概是眼花了吧!剛才,明明是老爺我的菸嘴,你卻左一個一樣呀,右一個真象呀。哼!”他說著,拿起案桌上的菸袋,轉向馬聚財
和馬六問道:“你們二位也來認一認老爺的這個;看是否是他張三的。”他倆接過看了看,連連搖頭擺手,說:“哎!這明明是大老爺的麼!”
這時,只見倪縣官將桌案扶正,理了理衣帽,突然怒目圓睜,猛一拍驚堂木,衝著馬聚財和馬六“嘿嘿嘿嘿”一陣冷笑:“本官現已審清查明,人證、物證、往證俱在,你兩人還不從實
招來!”
一聲驚堂木響,把正在暗自得意的馬聚財、馬六敲了個暈頭轉向。他倆謊了。可是賊無贓,硬似鋼!他倆以為倪縣官又是幹昨唬,還是死不認帳。
“不招?待本官對你倆敲明叫響。瞧著!老爺的這隻菸嘴,正是張三的那隻,原馬原象,不差絲毫!”
這回馬聚財知道上當了。但他猛然想起胡梳還在倪縣官手中,頓時咬牙切齒地嚷叫起來:“狗貪官!我要到督軍大人堂前告你!告你斷案不公,陷害好人,假公濟私,詐取民財!騙去我
的金線銀梳,送給你的夫人……”
倪縣官一聲冷笑說:“滿嘴胡言!老爺我的家眷,現今還未來本城!你的胡梳,回家問你的夫人要去吧!我還得感謝她哩!你想,沒有你的胡梳作為信物,豈能換回張三的菸嘴?這是本
官斷案的方方竅竅,況且還有你家夫人打的收條在此言你講!本官我——有什麼差池?”
倪縣官一陣快語,間得馬聚財瞠目結舌,兩旁衙役手執軍棍齊聲喊威。嚇得這主僕倆如同篩糠,只得如實招認了。
倪縣官問馬聚財願打願罰,願打者五十軍棍,願罰者罰錢五百。馬聚財連聲說願罰。他哆哆嗦嗦掏出了錢,倪縣官隨手轉交給一個侍從,命他去買一桶蜂蜜來。又問馬六,馬六也說願罰。倪縣官讓他跪在一旁候著。網首發
一會兒,侍從買來蜂蜜。倪縣官讓衙役塗到軍棍上,然後點著馬六的鼻子訓斥道:“馬六!本縣我不看你的牙口,便知你是個靈牙利齒,巧舌如簧,善於諂媚拍馬之徒。今天,老爺我讓
你嚐嚐‘甜言蜜語’的味道。來人,拉下去重打五十‘蜜軍棍’。”接著他對馬聚財說:“怎麼樣?方才你一片誠意,要把金線銀梳贈於本官,我有心抬舉你,怎奈我身無分文,兩袖清風,
只有這根軍棍。好在有你自掏腰包買的蜂蜜,我只好借花獻佛,特意請你溜上一溜!先嚐嘗老爺這?‘蜂蜜棍’的味道如何?明日本官到任,將在縣衙以禮相迎,你來瞧!‘禮’早給你準備
好了!”倪縣官說到這兒,“刷”從案桌上抽出一疊控告馬聚財的伸冤大狀。
南門口,裡三層外三層,單已擠滿了圍觀的老百姓。眾人瞧著這主僕兩人的醜態,就別提那個痛快勁啦!不到半日,新任縣老爺倪明巧斷煙嘴案的奇聞,便在滿縣城裡搖了鈴兒。
攀高峰
俗語道:有峰必可攀.但有一個峰,卻叫縣文化館孔館長使出了吃奶的勁也沒攀上去。
原來,縣裡要召開“攀登科學高峰,向四化進軍”的動員會。文化局徐局長親自找孔館長,叫組織一臺節目,具體要求是:氣氛熱烈,突出攀高峰。
“行!”孔館長聞風而動,不久,就請徐局長來審查節目。網首發
鼓聲震耳,鑼鈸鏗鏘,紫紅色的帷幕徐徐拉開,第一個節目是“獅子上樓臺”。只見一頭黑獅從側幕衝出,它搖頭晃腦好不威風。舞獅的是縣武術隊教練孟德飛和他的高徒。黑獅左翻右
撲,一會兒鼓點緩慢輕弱,睡獅搔癢,逗人發笑;一會兒鼓點快速強勁,醒獅昂首高吼,威鎮四方。不久,獅子倏然奮起,沿著臺中央的人字木梯一步一鼓點,一步一亮相地向上攀…
孔館長側身附向坐在身旁的徐局長,小聲解說道:“看,攀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