軀上。
☆、離草
作者有話要說: 粉粉的瓣子一層疊上一層,密密麻麻擠到中間露出幾絲嫩黃,清晨的露珠打個轉兒落在花盤裡,碎在綠盤龍里,折射著陽光,透露著春意,不愧是五月的花神;連慵懶都滿是芬芳。——離草
丁槐村的大棚種植當初市裡本就投有關注,雖然效果不如預想中的完美收官,可終究不是還有林民這個成功案例在在這兒麼!於是這年五月份,市裡下來的兩個技術員回撥不久,縣裡便花時間專門召開了一個表彰大會,表彰丁槐村大棚種植的突破性進展,並著重表揚了“科技大棚種植能手”李林民同志,還發了一張獎狀和一臺電視機。獎狀被解建斌掛在了村委的辦公室裡,電視機林民搬回了家,放在了自家客廳裡。
這後不久,市裡召開農業發展會議時,又給林民下了邀請函,作為本市農業創新的典範之一,參加經驗總結與學習報告。
趕巧了,林民開會時遇上以前賣葡萄時認識的一位姓徐的客戶,跟林民的溫室大棚專業戶一樣,他是以葡萄種植專業戶的身份被邀請來的。雖然請了他們過來,可實際上本次會議發言的卻是臺上的幾位領導。林民倆人在下邊聽得無趣,又見周圍的人都是各忙各的,連臺上的領導都有眯著眼睛打盹兒的,遂也湊著腦袋悄悄地拉起呱來。
“葡萄徐”全名徐志剛,家住本市新城的批發市場一帶。說是葡萄專業戶,其實徐青主要是下鄉收購葡萄再聯絡客戶出省倒賣的,因著在本市葡萄園種植區頗有名氣,又自己在幾個鎮上開了些個門頭,也算是個農民致富的典範。是以,這次也被作為代表邀請了過來。
徐志剛聽說青雲的事兒後,便勸慰林民道,強按驢頭不磨磨,強按牛頭不耕地,既然孩子不願上學,也別太強求,這年頭工作好找,不用非得擠大學那根獨木橋。又介紹說市裡一家新開張的超市正在招收銀,一個月工資六百還多,林民要是願意,他可以找人給青雲看看。
林民還惦記著讓青雲繼續上學,聽了徐志剛這話,雖有些心動,又盤算了一下,終究有些不甘心。
徐志剛做生意慣會察言觀色,見林民並不吱聲,就知道人家心裡估計是另有打算,便不再提這事兒,三言兩語,將話頭轉到了別處。
市裡的會開完之後兩三個星期,便到了麥收時節。
以前農村的學校都有春季挖草藥、麥假拾麥子、秋收攬花生的勤工儉學勞動,每個年紀段的學生有自己年紀段的勞動份額。完不成任務的話,要麼家裡幫忙填補上,要麼週末不休息由老師帶著繼續去幹,跟每個村的義務工一個性質。這幾年正逢朱總理推行教體改革,山區幾十個鎮子上的中小學校從上往下都將那義務勞動給取消了,可雖然免了麥收時的義務勞動,作為本地比較忙的麥假卻還一直保留著,為的是讓孩子能回家搭把手,幫忙拾個麥子看個場院什麼的。
初三下學期的課本就因為技校招人上得有些斷斷續續,這會兒又趕上了近一個周的麥假,青雲直接託人將鋪蓋從宿舍給捎了回來,這是打算連學校都不去了。
林民又恨又惱,可因為正忙麥收,青雲這妮子又耍了個心眼,這半天躲到她大姨家去另半天又躲到她鄰村的同學家裡,林民實在抽不出時間來修理這混賬姑娘,便索性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先由著她去了。
這時候是兩千年出頭,雖然大型收割機還沒在全國普及,可半自動化收割機卻已經悄然出現在丁槐村的田間地頭。麥收時極忌諱陰雨天,特別是半路雷陣雨,只有十幾分鐘的時間,偏偏能澆倒好大一片麥子,溼了麥穗兒生了芽。到了這個時候,只要麥子有那趨熟的跡象,家家戶戶便是寧可趕著月亮捎了黑,也要將麥子收回到場院裡才算安心。
已是春末夏初,白天太陽忒毒,為防中暑,林民跟玉秀便趕在月亮明亮的夜裡下地割麥子。
割倒的麥子一捆捆地矗在地頭上,像一個個小蒙古包,蹲在田間地頭,等著白天用拖拉機拉回家。若有那地頭兒正好臨著大馬路或麥田周圍地勢頗平的,便一邊叫來收割機,一邊叫來打麥機,再在馬路上或三輪車上鋪一層塑膠油紙,那邊田間機器割下來的麥子剛送到打麥機裡,這邊塑膠油紙便直接攏著麥粒了。這樣出來的麥子,回家只需在平房上晾一晾,揚一下場即可。這是最方便快捷的法子。
林民家的二等地便靠著丁槐村通老鍾家村的大馬路。因林民嫌收割機割得麥茬太高,不便宜種苞米,他們家的麥子仍由夫妻倆手把手地割著。白日裡割好的麥子這會兒正一垛垛地堆在地頭邊上,而地裡尚有一畝有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