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我聽到樓下有人喊我的名字,聽聲音就知道是“黑牡丹”,麗萍又怎麼了?算算是有一個多月沒去看她了,反正去了也等於沒去,那還不如不去,省得她看著礙眼。
“黑牡丹”說麗萍病了,可我又不是醫生,找我有什麼用?想到她那不理不睬的模樣,我嘆口氣道:“人有時總會有點傷風感冒之類的小病小痛。”言下之意是這種小事不要來煩我了。
她一下子就火了:“你到底還有沒有人性?麗萍為了你住院,你卻這種說話?不知道麗萍到底看上你哪一點,一身怪脾氣!論相貌”她說起來如爆炒豆子,哪還有我插話的份!
住院?為我?老實說我現在心中只有若藍,但我不是冷血!朋友一場,就是完全與我無關,也得去探望探望不是?聽到我表示馬上去醫院探望,“黑牡丹”才放過對我的嚴厲批評教育,一副孺子可教的模樣。
原來麗萍自從那次翻臉走人以後一直心情不好,起先我還正常去看她,她也沒太怎麼樣,但兩週後也沒見出現我的身影她就煩躁不安了,胃口也沒了,整天都懶洋洋的,最後飯也吃不下了。這幾天怎麼也撐不住了,上午上課時突然昏倒在地,嚇了全班師生一大跳,馬上就送醫院了。
麗萍讓她們不要告訴她家裡,但就沒說不要告訴我,知道內情的“黑牡丹”當然知道怎麼處理這事,就從醫院出來就找我來了。她告訴了我具體的地址,但她現在不去了,說麗萍肯定有話跟我說,就不做燈泡了云云。也罷!我也得看看有沒有機會給她作純精神方面的治療。
我輕手輕腳推門進去,病房裡只有她一個病人,正躺著吊葡萄糖與氨基酸。她全身僵挺著,大睜著眼睛呆呆地望著天花板,真想一具死不瞑目的殭屍。一個多月不見的她消瘦了很多,本來就瘦弱的她顴骨突了出來,雙眼凹了下去,蒼白的臉上少有血色,而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那烏黑亮麗的長髮,看上去真有一種妖冶的美。
不知她在想些什麼,我進來她根本沒有發現,到了床邊她才眼睛一轉看向我。一看到我,她眼睛馬上湧出淚來,一偏首到另外一邊,也不說話,但身子就軟了下來。我看到她看著床沿的眼睛正源源不斷湧出淚水,她卻沒有任何的動作,就那麼任由它流著。我暗歎一口氣,真是何苦來由!我到底有什麼地方值得她這樣的?
我坐到床頭邊的凳子上,看著她這個樣子我也很難受,隨手從旁邊的面巾紙盒中抽出幾張,遞到她面前,道:“麗萍,也許我們需要開誠佈公地談一談,你如果認為必要那就先把淚水擦一擦好嗎?”
她緩緩把頭轉了過來,用淚眼朦朧的雙瞳望向我,輕輕一頜首,胸口卻不規則地抖動起來。但她沒有接我遞給她的面巾紙,而是目光一轉看著吊針。什麼意思嘛!讓我幫她擦?可是我怕又給她造成誤會,猶豫再三還是把面巾紙湊向她的粉臉。
她沒動,卻又把視線移到了我臉上,但我越擦她流得越多,甚至連呼吸聲也帶著哽咽了,那還叫我怎麼擦?“你就不能把眼淚稍微停一停嗎?”我皺著眉柔聲道。
“我也不知道,只覺得想哭。”她聲音嗚咽道。
我理一下紛亂的情緒道:“我到底有什麼好的?面目猙獰、自私專橫、脾氣又怪”
她突然轉身翻過來,那隻沒吊針的手一把摟著我的大腿,哽咽著道:“我喜歡,我就喜歡!”
我嘆了口氣道:“可是我已經有女朋友了!”
“我不管,我不管!我要做你的妻子!”她聲嘶力竭說出了這句話,彷彿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軟倒下來,但摟著我大腿的手卻沒有絲毫放鬆的意思。
啊!彷彿整個南極冰山融化產生的巨浪一下子衝擊過來,把我的意識衝得支離破碎,了無痕跡。雖然我對即將融化的千年冰山有足夠心理準備的,但遠沒估計到會是以這麼猛烈的方式。我張大著嘴呆了、傻了!
不知自己傻掉了多少時間,遠在千里之外的零碎意識才緩緩聚集起來,低頭就看到她伏在我大腿上的粉臉。她神色平靜、目光清澈看著地下一隻尋覓的螞蟻,雖然還帶著滿臉的淚痕。對了,我耳朵剛才聽到什麼來著?我甩了甩腦袋,想確證自己是清醒的。
她應該知道我回過神來了,卻沒有絲毫抬頭的意思,彷佛是在平靜中等待最後的宣判。看到她這個表情我就知道她已經拿定了主意,把她自己的幸福與痛苦的決定權交到了我手上,可這根本就是一個燙手山芋,讓我該怎麼面對?我的大腦超高速運轉起來,一定有圓滿解決辦法不是?一定有的!既不傷害她,又能夠全身以退!我這個神仙大腦